第63章(第4/6頁)

俞子離並不理會樓長危的黑臉,反笑與衛詢道:“老國公既說我不算外人,我自也說得上幾句話?”

衛詢點頭:“自然,老夫就算不給你師兄臉面,你爹的臉面還是要給的。”

俞子離又是展顏一笑,道:“老國公為長,我師兄為少,老國公哪用給他臉面。”

衛詢哈哈一笑,他現在看樓家人就來氣,樂得俞子離搶白人,不過嘛……“你這師叔所為何來?”

俞子離退一步,斂袖一揖,道:“俞子離托大,願隨師侄夫婦一道前往棲州 ,我師侄的死活我不敢擔保,侄媳的安危只管算在我俞子離身上。我師侄縱有個意外不幸,侄媳定能無恙,我送她回京另覓佳婿便是。”

樓淮祀張大嘴,偷瞟一眼樓長危的臉色,悲愴一嘆:他爹決計不肯放過他,他師叔,俞家的獨根苗,傷了磕了,都是大事。更別說一道去棲州,要是出一丁點的岔錯,他爹怕是要割下他的腦袋祭在他師祖墳前。

樓長危真是花了十二分的力氣壓著怒火,只想把俞子離和樓淮祀一手一個全拎回將軍府關進祠堂裏。

衛詢聽了俞子離的話,卻是撫掌一嘆:“俞先生此話當真?你是我孫子的老師,我這孫女也跟你認了幾篇文章,勉強也算你半個女學生,你可不要言出無信。”

“半點不假。”俞子離立誓道,“我俞子離別的沒有,信譽還是有幾斤的,言出則必行。”

衛詢笑起來:“俞先生謙虛了。”俞丘聲不知留了多少財、物、人給兒子,雖是一介白衣,卻是什麽不缺,要是有心求個官做,不管是今上還是上皇都無有不願的。這樣的人,也敢說自己“別的沒有”。

俞子離溜了一眼樓淮祀:“阿祀嘛,性不好又獨斷。完婚與棲州行,都是他自作主張,還不知繁繁是何心意呢,我那女學生若是無意去,我願用我爹的名聲求聖上收回成命。樓衛兩家婚事作罷,若是繁繁願意,老國公,我們再來細談棲州行,如何?”

衛詢撫著須,琢磨著他打的算盤,道:“俞先生倒似偏著我們衛家。”

“師徒如父子,比什麽外三路的師侄還是要親近些。”俞子離埋汰道。

外三路師侄樓淮祀歪了歪嘴角,他自詡聰明,些時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國夫人在旁道:“這是繁兒的終身大事,確實該知會她。”

俞子離趕人道:“怎麽,你不敢見衛繁?”

樓淮祀心下一喜,份外乖覺,眼巴巴地看著衛詢與國夫人。國夫人被他看得火氣都消了一截,想想自己可憐的孫女兒,又繃緊嘴角:“去吧,有言在先,繁兒若是不願,我衛家拼著家敗也要斷了這門親事。”

樓淮祀雖知他們私下有事商談,仍是喜出望外,這些七雜八摻的瑣事,不必過多理會,總是自己親近的人,不會害了自己,他放心地很。起身斯斯文文地揖禮告退,一出門長長出了一口氣,沒走幾步就被守在那的衛放攬了脖子拉了過去。

“衛兄,消氣消氣,你再不松手,我可交待在這了。”衛放沒輕沒重的,樓淮祀快要喘不上氣來。

衛放生怕自勒死了妹夫,慌忙放手,又生氣瞪他:“樓……樓個屁兄,我來問你,你緣何想娶我妹子?”

樓淮祀摸摸脖子,道:“我看著繁繁就想笑,看著她心中就喜歡,想著便歡喜不已,你說我,我為何不想求娶?”

衛放聽得臉都酸皺成一團,懷疑道 :“你別蒙我的,哪有人一想到別人就歡喜得想笑,又不是銀子?縱是銀子也沒甚好想的。”

樓淮祀笑起來,想起衛繁圓臉上的梨渦,道:“那,衛兄有段時日喜好鬥雞,走在路上忽見一戶人家後院養得威武雄雞,雞冠似血,毛披霞彩,嘴如鷹喙,爪似利鉤,你可想帶了回去養在身邊,主人家不許,可會心心念念?思之而笑?”

衛放道:“再難得也不過是只鬥雞,念念不忘幸許也有,思之而笑?我又不是呆子,還能想只扁毛畜牲發笑?”

我看你差呆子不遠?樓淮祀腹誹一句,又道:“你與我相交甚篤,竟不願將妹子許給我? ”

衛放說不過他,道:“你哪值得我妹子托付終身。”

“我出身尚可,相貌堂堂 ,文武略通,不畜怒婢不養外室不納小妾,家中亦有恒產,如今還有官身,如何不能托付終身?”

衛放本來死絞著眉,聽了他的話,拿手指掏了掏耳朵:“你不納妾?”

樓淮祀點頭:“自然不納,等我娶了繁繁,二個相處尚嫌不夠,納個妾來自討沒趣?”

衛放難得神色凝重,衛箏與許氏感情極好,亦有一房妾室,叔父衛笠,那真是墻內花香墻外鶯啼,別提多熱鬧,他嬸娘與那些妾天天鬥日日鬧,如今不鬧上一鬧都骨頭縫裏養。衛繁要是走黴運許了這樣的人家,過得有何意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