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季 山寨武校 第三章 司馬光砸缸(第2/3頁)

我見一群搬運工費力巴哈地又拉又扛,說:“弄都弄來了,就留下吧。”

“……往哪兒放呢?”

“就立在門口——我說你們沒事做這麽大個缸幹什麽?別說孩子,大人掉進去也出不來了。”

工人們聽說不退貨了,個個喜笑顏開,一個老工人喘著氣說:“要不故意尋死,一般也掉不進去。”

我一聽也笑了:這缸幾乎快有項羽高了,要想走著走著就掉進去,除非有長頸鹿那麽高。

老工人說:“恭喜你掌櫃的,你可算淘著寶了。這缸從我年輕時候進廠就有了,廠長都說不出它的年代來,這好象是給過去大戶人家預備的水庫,為的是防火。有時候遇上旱年有這麽幾缸水,一年吃飯都夠了。”

我圍著這口缸打量了幾圈,這缸外表黑油油的,冒著一股寒氣,看著還真有點超凡的意思。我心裏琢磨:別是個聚寶盆吧?要不先往裏扔一個人,看能不能拉出一堆人來?

打發走工人,我一眼瞧見馬路上有輛賣水的電三輪,我忙把他喊過來,問他:“車上有水沒?”

這老鄉看了看我,說:“滿的。怎麽,現在酒吧也往酒裏兌水了?”

我說:“少廢話,你這一車水能賣多少錢?”

“200多。你想幹啥?”

“把水都倒了,跟我去拉趟酒,給你300。”

老鄉為難地說:“錢倒是合適,可我這水往哪兒倒呢?”

“澆花,撒馬路,隨便。”

“我這可是真正的礦泉水!我辛辛苦苦從山上接的。”

孫思欣機靈勁又上來了:“你先把水倒到這缸裏,拉完酒以後再灌到你車裏繼續賣,你看行嗎?”

老鄉這可樂意了,把管子支到缸口開始注水。我進去叫李靜水和魏鐵柱,這才看見舞台上擺滿了壇子和淺底兒青瓷碗,心裏也犯嘀咕。這要讓陳可嬌看見,不知道會有什麽反應?這娘們對自己這間酒吧自傲得很,見我把她這兒折騰成這樣,會不會和我拼命?

再看李靜水他倆,在酒吧裏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竟然憔悴了很多。我有點愧疚和心疼地說:“要不哥給你倆開間房,進城一趟起碼睡睡席夢思,看看《士兵突擊》呀。”兩個人直搖頭,我也沒辦法了。

等我們出去老鄉也辦妥了,一車水剛好倒到水缸的五分之四,缸口的水波一漾一漾的,亮光晃得酒吧的牌子直閃,居然有幾分雅意。酒吧這種地方,最大的好處就是什麽因素都能容納。一般的人就是來玩的,他不會管你有沒有文化內涵,你的裝修風格一致不一致,你可以這面墻上貼滿機械時代的符號,那面墻上掛把雙筒獵槍和獸皮。

這麽說吧,一間成功的酒吧就是你把一陀屎拉在當地,給人感覺也特別協調。

現在酒吧門口有了這口缸,看著就比以前酷多了。

就是在要不要準備一塊石頭的問題上我挺遊移的——要真有人掉進去呢?誰來扮演司馬光?後來孫思欣說有幾款洋酒的瓶子就能做替代物時我才作罷。

到了爻村,我讓李靜水他們自己回去,然後去找宋清。李靜水和魏鐵柱歡呼雀躍地跑向營帳,看來城市裏的便捷和新奇並沒有讓他們感到一絲的眷戀。

宋清領著我去杜興釀酒的地方,我們坐在三輪車上,走了沒有5分鐘就到了。隨著越來越近,那股略帶酸味的酒香愈濃。等我們到了地方,見從一處寬敞的四合院裏裊裊冒出蒸汽,門口一個人用兩個塑料杯栓繩連在一起扣在眼睛上,用一塊大手巾捂住口鼻,此刻正把手巾下面撩起來透氣。我沖他揮手喊:“奧特曼!”

這人把塑料杯從眼睛上摘下來,一把扯掉手巾——更像奧特曼了,正是鬼臉兒杜興。他見是我,笑道:“你怎麽來了?”

“我來拉點酒,有富余的嗎?”

杜興說:“太好了,這酵母三天不用就會壞掉,所以必須每天開工,哥哥們又喝不了那許多,我正愁剩下的往哪兒放呢。”

我往院子裏看了一眼,立刻聞到一股更加濃郁的酒氣。幾個工人戴著口罩,正光著膀子篩酒糟呢,一間小房的木板上,停滿了貌似豆腐的塊狀物。再往進走幾步,才明白杜興為什麽那副打扮了,這酒聞著香,走到近處那味道卻刺激無比,尤其是那間“豆腐房”,根本不可靠近,否則連眼睛都睜不開。

杜興又把眼睛扣上,手巾捂上,進去招呼幾個工人把成品酒一桶一桶往外搬。他指著院子角落裏的幾甕酒說:“那些都是我刻意留下的,過三個月再喝,味道才正。”

“好好,那些將是六星杜松,咱裝在瓶兒裏賣。”

我見存貨都已經拉上,聽聲音才到水箱的一多半,我跟杜興說以後可以多釀一點,拉水的老鄉聽我們說話,把腦袋湊過來說:“以後你拉酒就專門雇我這車吧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