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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迪思和龐奇在孩提時形影不離,這種親密關系持續了多年。由於朱迪思在家裏被叫作“朱迪”,阿瑟·海斯·蘇茲貝格也就開始把他的兒子叫作“龐奇”[注:龐奇和朱迪(Punch&Judy),是已有350余年歷史的英國傳統木偶劇的主角名稱。朱迪是龐奇的太太,主要劇情就是夫婦二人的鬥嘴打架,沒有固定劇本,靠木偶操縱者依觀眾反應即興發揮。],這個昵稱在他後來成了《紐約時報》業主後還跟著他。少年時代的他對報紙幾乎沒有什麽興趣,只有連環漫畫他閱讀得津津有味。由於不允許小孩子玩玩具兵或動槍弄刀——因為他的父親是限槍立法的主要提倡者——他便用相當多的時間和別人家的孩子玩他們的玩具。他非常擅長中國跳棋,偶爾可以打敗到希蘭代爾來訪的溫德爾·威爾基和其他想當總統的人。他也非常熟練於那些需要巧手的作業或比賽,曾得到一位住在希蘭代爾附近的手藝教師的特殊訓練。在希蘭代爾的舞廳裏,他建立了自己的“鐵路系統”,誘使那些來找他姐姐出去的年輕人當玩耍夥伴。他喜歡搭桌子,修理小玩意兒,拆卸機械裝置。一天在和韋斯特切斯特的一個小姑娘玩耍時,龐奇用簡單的機械詞匯向她解釋生育的秘密:男性把他的器官插入到女性身體中,之後身體裏面的寶寶抓住這個器官,被拉了出來。

然而,在學校裏,龐奇·蘇茲貝格的理論和特殊才能就沒有什麽用了,他不習慣嚴格的紀律,表現得並不好。他的姐姐魯思輕松地回憶了她弟弟的問題,有一次在報社的《時報閑談》上寫道:

幾乎紐約附近地區的每一所學校,都因龐奇的不時到來而增輝。他們都很高興讓他來,但想要他做的不是旁觀者的事情。他們一個接一個地承認,盡管他們發現他很可愛,卻不知道要怎麽教育他。曾有一個學校留住他的時間比其他學校都長,因為校長的妻子是個雕塑家,認為龐奇有一個漂亮的腦袋,她讓他來當模特。由於他不給別人判斷他的腦袋裏想些什麽的機會,那麽至少他腦袋外面值得贊美的東西也就令人滿意了。

龐奇回想起他後來在布朗寧、勞倫斯·史密斯、盧米斯的學校生活,或在莫寧賽德的家庭教育生活,也是令人愉快的。在極少的場合,盡管他極力靠他的笑聲和他快樂的舉止來掩飾,但還是暗示出與他父親發生的不愉快給他的嚴重傷害。“他們送我去實行英國教育體制的聖伯納德學校,我造反了,”有一次他說,“我是一個左撇子,但他們要我用右手寫字。結果我寫得糟糕透了——我想寫‘197’,卻寫成了‘179’……總之,我在聖伯納德待了大約五六年,成了留級的‘老孩子’,至少有些信件是這樣叫我的。”他又平靜下來,冷酷無情地說:“我決不給他們一分錢。”

1943年,17歲時,龐奇離開了康涅狄格州溫莎的盧米斯學校,申請加入海軍陸戰隊。他的父母對此很不高興,但也只好同意了。在等著應征時,他在《紐約時報》的攝影部當了一顆“螺絲釘”,顯示出他對修理工作的很大熱情。1944年1月他正式進了海軍陸戰隊,被訓練成無線電技師。他在帕裏斯島的訓練教師是一個嚴厲的下士,叫羅西茲。他在幾周內就做到了一代教育家和《紐約時報》家族在12年裏沒有做到的事情——龐奇·蘇茲貝格學會了立即服從命令,趕上了班級其他成員,喜歡上了艱苦的生活。他還喜歡遠離家庭,盡管它提供了自由的溺愛的氣氛,但也經常有父母和長輩的事後批評。在海軍陸戰隊裏,命令是大聲而明確的,非常清楚誰是老板。龐奇的家庭關系對羅西茲沒有任何分量,羅西茲也不會被蘇茲貝格的小孩子魅力和無聊的引誘所左右,盡管這些做法過去在私立學校有時是起作用的。幾十年後,蘇茲貝格成為《紐約時報》業主後,他滿懷感激之情提到了海軍陸戰隊的羅西茲。

戰爭期間,龐奇被派到了菲律賓,參加了萊特灣和呂宋島的戰役,後來又換防到日本。他擔任海軍攔截艇的操作員,並在麥克阿瑟的司令部兼任吉普車司機。他被提拔為下士,後來在1946年春——4月1日,他認為是一個非常合適的日子——他退役回到了紐約。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參加高中同等學力的考試,這樣他就有資格上大學了。獲得及格成績後——“加上我老子在哥倫比亞大學董事會裏”——他進了哥倫比亞大學,成績很好,偶爾上上院長的表揚名單。當學生時,他娶了一個非常漂亮的年輕姑娘芭芭拉·格蘭特。格蘭特住在希蘭代爾附近,也曾在時報大樓14層的辦公室裏工作過。1948年7月結婚後,他們有了一個兒子小阿瑟·奧克斯·蘇茲貝格和一個女兒卡倫·奧爾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