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酒論史篇】 嶽飛 墮落的天使(二)

而南宋大本營則始終在與這樣的軍閥行為作鬥爭。即如張浚的阻止嶽飛合並淮西軍,及後來的兵部尚書王庶欲通過互調諸帥偏將以制諸大帥軍隊的日趨私有化,都曾引起諸帥不滿,如嶽飛就擅自棄軍鬧意氣,而張俊則公開威脅王庶,讓人帶話:“得罪我們,想想你能在這位子上幹幾天吧?”王庶則針鋒相對:“你替我告訴姓張的那個小子:用不著他鹹吃羅蔔淡操心,我在一日,就這樣幹一日!”矛盾之尖銳,可見一斑。

這也是高宗和秦檜為了討好金國嗎?

而嶽飛與嶽雲,公為直接的上下級關系,私為無可替代的親情父子關系,此時,不管嶽雲是否真寫過信,是否在信中真的要眾人鬧事,最高法院既已認定並作出了判決,在這樣的重罪面前,嶽飛都應以雙重“間接責任人身份”,向宋高宗明確認罪,承認自己治軍不嚴,教子無方,並轉而以“直接責任人身份”,率先承擔一切責任及後果!

這就是禮!

禮不是法。法是一是一,二是二,非此即彼,該誰的責任誰承擔;禮則一是二,二是一,下違法而上連責,非失查者即失教,主動承擔一切責任。轉自鐵血

而嶽飛卻在兩個多月內,始終象年羹堯一樣,梗著脖子在那拒不認錯,使事態越來越趨向惡化,終於招致殺身之禍,且把嶽雲與張憲兩人性命,也白白搭進去了!

這不僅讓人想起十多年前的另一起冤案……

曲端,陜西前線最早奮起抗戰的著名將領,吳玠就出自他的帳下。此人知書善文,長於兵略,父任左班殿直,戰死於西夏戰場,故其年僅三歲就被授予了軍職。史載:

“曲端,字正甫,鎮戎人。父渙,任左班殿直,戰死。端三歲,授三班借職。警敏知書,善屬文,長於兵略,歷秦鳳路隊將、涇原路通安砦兵馬臨押,權涇原路第三將。

夏人入寇涇原,帥司調統制李庠捍禦,端在遣中。庠駐兵柏林堡,斥堠不謹(警備松懈),為夏人所薄(偷襲),兵大潰,端力戰敗之,整軍還。夏人再入寇,西安州、懷德軍相繼陷沒。鎮戎當敵要沖,無守將,經略使席貢疾柏林功,奏端知鎮戎軍兼經略司統制官。轉自鐵血

建炎元年(高宗元年)十二月,婁宿(金大將)攻陜西。二年正月,入長安、鳳翔,關、隴大震。二月,義兵起,金人自鞏東還。端時治兵涇原,招流民潰卒,所過人供糧秸,道不拾遺。金遊騎入境,端遣副將吳玠據清溪嶺與戰,大破之。端乘其退,遂下兵秦州,而義兵已復長安、鳳翔。統領官劉希亮自鳳翔歸,端斬之。六月,以集英殿修撰知延安府。”

請注意“端時治兵涇原,招流民潰卒,所過人供糧秸,道不拾遺”這句話。南宋初年,之所以會造成盜賊蜂起的混亂局面,除了宋代政治上的直接原因外,與地方政府和百姓對待戰敗下來的潰軍態度,也有非常重要的關系。《宋史·李興傳》載:

“潰將邵青自真州(今江蘇儀征)擁舟數百艘,剽當塗、蕪湖兩邑間,(秘書少監、直龍圖閣知宣州李光)招諭之,遺米二千斛。青喜,謂使者曰:‘我官軍也,所過皆以盜賊見遇,獨李公不疑我。’於是秋毫無犯。”

再請注意,這裏的“邵青”,就是上面剛剛提到的淮西之戰中,那個在濠州戰死的水軍統領,也是本系列(二)中提到的那個“水賊邵青”。轉自鐵血

可見,曲端所為對陜西抗金陣營形成的巨大潛在作用,同時也使曲端在陜西諸軍中,享有了非常高的聲望。故張浚宣撫川陜,收攬英傑,“以端在陜西屢與敵角,欲仗其威聲。承制築壇,拜端為威武大將軍、宣州觀察使、宣撫處置使司都統制、知渭州。端登壇受禮,軍士歡聲如雷。”

也就是說,曲端是南宋初期第一個方面軍大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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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正是這個曲端,此前龍圖閣待制王庶受大本營之命節制陜西六路兵馬時,招曲端聯軍會戰,曲端卻以未接大本營任命王庶的通知為由拒絕,後接通知,仍不服調。金人知陜西將帥不和,再攻陜西五路咽喉要地延安,王庶連續派人督催身任集英殿修撰知延安府並手握陜西精兵的曲端往救,曲端卻擅自命令吳玠攻取華州(今華縣),欲敵分兵回救,但金軍並未上當,結果導致王庶兵敗,丟掉了延安府。而當王庶到其駐地責問他時,曲端竟反責王庶丟失延安之罪,並以武力奪了王庶將印兵符,還想趁機殺之!幸虧陜西撫諭使謝亮阻止,王庶才保住一條命。

張浚督陜,重視吳玠、劉锜等年青將領,曲端亦知吳玠對其種種作法心中早有不滿,竟在高宗四年春的環慶戰役中,故意使吳玠戰敗。史載:轉自鐵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