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議京察大僚思毒計 狎淫邪總管善摧花(第3/5頁)

胡猻進來的時候,徐爵正閉著眼任兩位姑娘在他腿上揉揉捏捏,只見左邊那位姑娘一雙巧手捏到了大腿根部,徐爵鼻子裏舒舒服服地哼了一聲,說:“再往裏撈。”那姑娘礙著胡猻他們在場,只敷衍著說:“大爺該起來吃杯酒了。”徐爵仍是不睜開眼睛,只扯了扯嘴角,淫邪答道:“咱這二爺一天到晚窩在褲襠裏得不到照顧。你小妮子要想得大爺的賞銀,先把這二爺料理好。”說罷,一把拽住那姑娘的手硬往褲襠裏塞。慌得那小妮子大聲嚷道:“大爺,有人來了。”

徐爵這才把一雙魚泡眼睜開,只見刮刀臉領著胡猻父子已站在屋子門口處。他推開兩位姑娘,一咕嚕翻身起來,睨著胡猻問道:

“你叫什麽?”

“胡猻。”

“聽口音是河南人?”

“是。”

“河南哪個府的?”

“南陽府汝州縣人。”胡猻留了個心眼,沒有說真話。

“啥時候來京的?”

胡猻又扯白道:“有些日子了。”

“來京幹啥?”

“玩雜耍混口飯吃。”

徐爵嘻嘻一笑,說:“聽說你善於種瓜。”

胡猻答道:“那是小可的看家本領。”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這句老古話居然也成了他媽的雜耍,”徐爵說到這裏像是突然記起了什麽,一拍腦門子,問刮刀臉,“呃,上回你不是就著種瓜得瓜這四個字,講出了一個笑話,這笑話怎麽說?”

刮刀臉笑了笑,望了望屋子裏四位女子,不好開口。徐爵慫恿道:“你怕什麽?她們都是經過場面,什麽樣的話沒聽過,但講無妨。”

刮刀臉領了這指示,也不再扭捏,遂肆無忌憚講開了:“上回宛平縣一個老典吏來京公幹,閑來喝酒時與我們扯淡,說到他那個縣上的瓜農,今年種的西瓜大豐收,自然是個個喜笑顏開。但也碰上那麽一個愁眉苦臉的,這家夥三十多歲還沒討上媳婦,做夢都想著女人。因此喪著臉,跑到土地廟裏給土地老爺燒香,一邊磕頭,一邊發牢騷說:‘土地老爺呀,您老是咱小民的大神聖呀,您讓咱這地方風調雨順,種瓜人種瓜得瓜,種豆人種豆得豆,俺莊人個個腰上的錢袋兒都是鼓鼓的呀!如果土地老爺再開一回恩,叫咱得,那就真是你老人家的大恩大德呀。土地大老爺您想想,種瓜得瓜咱有了錢,如果再能種,咱就有了媳婦,啊不,這可比媳婦強著呢!媳婦只有一個,這地裏頭長出的可就是一片一片的那多好呀,一到夜晚,咱就摘一個嫩嫩的帶回家去享用,嗨,咱再不說了,咱再說,這跪的蒲團也會叫咱杵出一個洞來。’那個光棍漢的這番禱詞,不知怎麽讓人聽見了,便一傳十轉百地傳開了。”

刮刀臉油腔滑調繪聲繪色,大有讓人身臨其境之感。因此他的笑話剛一講完,屋子裏的幾個男人已是個個笑得前仰後合。那幾個姑娘雖然要忸怩裝出個假正經,也莫不都咬了銀牙,陰在肚子裏笑個不止。有個姑娘居然憋岔了氣,一抽一抽地打起嗝來。徐爵笑出了眼淚,他指著刮刀臉,喘著氣說:“好你個刮刀臉,一次跟一次講得不一樣。後幾句上回你就沒有講,看來是你編的,編得好編得好,老爺回去有賞錢給你。”

“謝老爺。”刮刀臉打一躬,滿臉泛著紅光。

“姑娘們,這笑話好不好聽?”徐爵對著幾位妓女嚷道。

四位姑娘你看我我看你,一個個紅暈飛腮。其中一位姑娘在徐爵大腿上擰了一把,故作嬌態嗔道:“老爺你真壞,唆使人講出這等渾話來。”

徐爵眼眶裏射出淫光,謔道:“幸虧是個笑話,如果是真的,本老爺就把後花園全都種滿,哪還用得著你們。”說著又與姑娘們鬧作一團。

對這種毫無顧忌的狎邪調情,胡猻平生還是頭一遭看到。徐爵那頭不在乎,他這廂卻吃不住

精神,只得幹咳兩聲,背過臉說道:

“小可請示這位老爺,如果沒有什麽事情,小可就告辭了。”

徐爵聞聽此言,就把姑娘搡到一邊,對胡猻說:“你給老爺種只瓜吃。”

“小可遵命。”

胡猻說罷,便與胡猻子配合起來,按在薰風閣表演的那套路子,重新熱熱鬧鬧生人眼目的表演一番。約小半個時辰,便結出了一只香瓜。他拿刀剖開,遞給徐爵請品嘗。他“嘎嘣”咬

了一口,直稱贊好味道。他又讓刮刀臉和幾個姑娘都嘗了嘗,個個都嘖嘖稱奇。

“有這手絕活兒,在江湖上混個肚兒圓不成問題。”徐爵讓姑娘斟了一杯酒拿過來一飲而盡,又問道:“你怎麽叫胡猻?”

“咱是屬猴的。”

“就為這?”

“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