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七章 富可敵國

‘獨一的主?’宋端平暗暗咋舌,心道,那置皇帝陛下於何地?怪不得他們不敢用天朝的語言念呢。

待禱告完了,眾人歸坐,白易居也回到陳恪兩個身邊。宋端平好奇問他,方才在禱告什麽。

白易居笑笑道:“贊美天主的禱告詞。”他不願多講具體的內容,便為兩人介紹起待會兒的禮儀來了:“根據經典記載,我們的祖先亞伯蘭,在九十九歲時聽從天主旨意,行了割禮。天主還告訴祖先,以後世世代代的男子,生下來的第八日都要受割禮。一個猶太人開始信奉猶太教的標志,就始於割禮儀式。從這一天起,新生嬰兒就與天主結下了契約,成為天主的仆人。”

“這麽說,割禮就相當於佛家弟子的燒戒了?”宋端平恍然道:“那具體是怎麽行禮呢?”

“看看不就知道了。”陳恪看他一眼,笑道:“你要是覺著好,回頭我也幫你割了。”

白易居捂嘴竊笑,宋端平知道陳恪又在耍人,嘿嘿一笑不說話,看儀式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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禱告之後,一張華麗的軟椅被擡到了堂中。

又有一賜樂業人擡來了一張桌子,桌上鋪著潔凈的棉布,上面擺放著水盆銀盒。那白袍老者,也就是一賜樂業人的拉比,走到桌前,開始仔細的凈手。

準備行割禮的男嬰,被包裹在潔凈的繈褓裏。身披純白、底端有黑條紋的祈禱巾的白雅銘,一手抱著小兒子,一手拿著本經書,一臉的虔誠,再沒有商人的狡猾。

拉比洗凈手後,左手按著白雅銘的經書,說起了希伯來文。

待他說完,白雅銘吻了他的手背,謙卑的用希伯來文對答。

宋端平又望向陳恪,他以為這家夥能聽懂,誰知陳恪除了幾個日常用語,就知道剛才那段經典禱詞,對白雅銘此刻的喃喃自語,是一句也聽不懂。

幸好白易居當起了翻譯:“你們猶太人,世世代代的男子,無論是家裏生的,是在你後裔之外用銀子從外人買的,生下來第八日,都要受割禮。不受割禮的男子,必須從民中剪除,因為他背了我的約。”這是拉比的話。

“贊美你,我們的天主。你用聖諭使我們聖潔,你命令我們的孩子入我先祖亞伯拉罕的約,成為一個信守諾言的好的猶太人……”這是白雅銘的話,他念一句就停一下,會堂裏的其他猶太人就跟著他誦讀。

隨後,白雅銘將嬰孩擱在椅子上,又一位老者上前去抱起嬰孩,然後坐下來。另一位老者則站在椅子邊上,等候給嬰兒行割禮。

白易居說,站著的是他父親,也是孩子的爺爺老白,坐著的則是孩子的外公,也是他們的族長李維。

這時,拉比身披祈禱巾走到嬰兒身邊,繈褓被打開,稚嫩的幼體呈現在眾人眼前。

接下來發生的一幕,驚呆了小宋同學——只見那拉比打開銀盒,首先用一種白色的藥膏,塗抹在孩子的小雞雞上,然後一手用一根銀白色的細小鐵器,挑起嬰兒包皮的前端,一手用閃亮鋒利的刀具,麻利地環切下前端包皮。接著他在孩子的傷口上撒了一些藥粉,最後用紗布將陰莖裹上……這幾乎是陳恪見過,最快的包皮環切術了,可見老先生已是熟能生巧了。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割禮啊。宋端平大開眼界。又想到在場所有男人,估計都被他割過小雞雞,他不禁打了個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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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施行完畢之後,拉比,也就是猶太教的祭司,手持一杯葡萄酒開始念經。過了一會兒,他將酒杯轉交到孩子母親的手裏。孩子的母親念了幾句經文後,啜了一小口酒。

這時,周圍的親朋好友唱著歌,走上前來向白雅銘一家人獻出最熱烈的恭賀。此時割禮完畢,仆人們奉上豐盛的酒食,宴會終於開始。

席間,白雅銘作為新生兒的父親,成為了主角,他感謝了大家的光臨,並宣布了嬰兒的名字,自然掀起一陣高潮。

一賜樂業人的宴會,雖不像漢人那樣,有歌姬歌舞助興,但他們會一起唱歌,自娛自樂。盡管聽不懂他們說什麽、唱什麽,但陳恪很享受這種親密無間的氛圍。正當他眯著眼,和著樂聲打拍子時,白易居小聲道:“拉比和利韋請陳大哥書房相見。”

陳恪點點頭,和宋端平打個招呼,便跟白易居到了後宅書房中。

後宅十分安靜,與前面儼然兩個世界。

利韋和拉比……漢名叫李維和蘭必的兩位老人,此刻竟坐著儒袍,坐在椅子上,焚著香、喝著茶,完全一派漢家之風。

見禮之後,兩人招呼陳恪坐下,便讓白易居出去。

書房中只剩下他們三人,李維笑容可掬的朝陳恪抱拳道:“聽雅銘說,多虧了三郎的指點,我們才免受了巨大的損失,老朽代表全族,多謝三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