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濟:甲骨文的發現者

李濟(1896.6.2—1979.8.1),人類學家、中國現代考古學家、中國考古學之父。字受之,後改濟之。湖北鐘祥郢中人。1911年考入留美預科學校清華學堂,1918年官費留美,入馬薩諸塞州克拉克大學攻讀心理學,並於次年改讀人口學專業,1920年獲得社會學碩士學位後,轉入美國哈佛大學,讀人類學專業,獲哲學博士學位。1922年,李濟哈佛大學畢業,返回祖國,受聘於南開大學,任人類學和社會學教授。

從清華到哈佛

李濟的早期教育歸功於其父李權。李權是位學問不錯的教書先生,在全縣有一個最大的學館。父親認為,小孩子剛讀書時候,要先讓他學最難的,然後再學容易的,這樣進步會比較大。所以李濟並不像別的孩子那樣從“人之初、性本善”開始,而是從“盤古首出,天地初分”學起。但因為李權是全縣聞名的大秀才,沒有人敢指責他違背傳統的教育習慣。

1907年,清朝舉行最後一次科舉考試,被當地人稱為“李優貢”的李權也被送到北京參加會考,得到一個七品小京官的職銜,分在內務府。李權把家人接到北京,李濟就在11歲那年跟全家來到北京。

1911年,用庚子賠款開辦的留美預備學校——清華學堂開始招生,投考者有1000多人。當時還叫“李順井”的李濟糊裏糊塗應了考,被錄取進了“備取榜”,排名倒數第三。如果考生沒取足,就從“備取榜”裏接著選,於是李濟幸運地成了北京錄取的120名新生的一員。七年半學習結束後,他們同一批進入的學生,經過陸續考試淘汰最終只剩下57人。

1918年8月,22歲的李濟自上海乘“南京號”遠洋輪赴美留學。李濟在清華讀書時,美國有一位沃爾科特博士曾為他們教授過心理學和倫理學,並第一次在中國學生中作了智商測驗(李濟被測定為128)。李濟受他影響,對心理學產生了極大興趣,所以最初在馬薩諸塞省的克拉克大學攻讀心理學。

克拉克大學的老校長霍爾教授提倡學生到圖書館自由閱讀,他認為只有這樣,學生才能發現自己真正的興趣所在,學校的圖書館及書庫全部對學生開放閱讀。那時候人類學在美國才剛剛興起,克拉克大學圖書館裏有一些著名人類學大師的著作,李濟一下子入了迷,之後又在老校長霍爾教授鼓勵下,改學人類學。

聽說李濟轉學人類學後,他的好朋友徐志摩非常贊成,他認為李濟是適合做學問的人。徐志摩與李濟同船去美,他是自費留學生。在克拉克大學的第一學年同住一個公寓,關系很好。徐志摩讀的是歷史系,在第二年就從克拉克大學轉到紐約的哥倫比亞大學學銀行學。1920年暑假後,徐志摩遠渡大西洋去了倫敦,而李濟則進入哈佛大學研究院深造,從此開始各自人生道路。後人在整理李濟文件時,找到了李濟保存的徐志摩去紐約後寫給他的9封信,信裏就生活、學習等談得很廣泛。徐志摩對李濟當年也有這樣的評價:“剛毅木訥,強力努行,凡學者所需之品德,兄皆有之。”

1923年6月,李濟獲得哈佛大學人類學博士學位,李濟的論文得到的評語是“極佳”,後來在哈佛大學正式出版,一位歷史學家說,“自後中外學人凡論及中國民族及人種問題的,大都征引其書。”

1922年,著名哲學大師羅素出版了他的名著《中國問題》,文中提到了李濟的論文讓他“得到了某些頗有啟發的見解”,並大段引用了李濟論文。像羅素這樣的名人,在自己的書中如此大量引用並贊賞一個尚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的作品,這種情況是不多見的,這也使得李濟一下子聲名大振。

有趣的是,李濟在美國取得博士學位後,李權還不知道如何衡量這個陌生的頭銜,但又心有不甘,不久想出了一個辦法,給自己起了一個別號叫“博父”。李濟的朋友們,像趙元任,也善意地開玩笑稱他“李博父老先生”。

李濟在哈佛讀書時,有一位講授體質人類學的講師霍頓,李濟將他的名字翻譯成像日本人名字的“虎藤”,1921年暑假,虎藤交給李濟一批尚未開箱的500件埃及人頭骨,讓他每天花半天來開箱、洗刷、整理頭骨,按鐘點付錢。李濟花了大半個暑假來做這個工作,他後來回憶這段經歷時說:這次整理頭骨的經驗,讓他對於處理人骨,特別是人頭骨有了親身體會,這對他後來進行生體測量的實踐以及處理安陽殷墟出土的人頭骨很有裨益。後來,在安陽殷墟挖掘現場,很多年輕的考古人員大都是在李濟的指導下經歷了整理人骨的訓練,後來著名的考古學家高去尋、尹達、夏鼐等都談過此事。

80年前第一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