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黃金在天上舞蹈,命令我歌唱(第4/9頁)

果然,“一戰”剛完,英國就為這些新獨立的阿拉伯國家派來了殖民軍和新國王。法國也在巴黎和會上將敘利亞、黎巴嫩變成了自己的托管地,在鎮壓了敘利亞人的反法起義之後,法國人也學著英國人的樣子扶植代理人政權,組織殖民軍,令人笑破肚皮的是,當年法國人扶植的盟友就是現在正被法國人自己口誅筆伐的敘利亞阿拉維派穆斯林。

當金融吸血鬼會失去造血機能,做殖民地大老爺同樣會分走一大批工業人口,西歐列強加速走向全面衰落。

“一戰”之後二十多年,歐洲再次陷入“二戰”,兩次世界大戰之間,美日蘇德都在全面備戰,反之殖民帝國英法則鬥志全無,法國人幹脆畏戰如虎,軍備建設和工業升級全面停滯,埋頭吃老本。“一戰”中,法國軍隊認為裝6發子彈的左輪手槍打塹壕戰太不給力了,於是從1920年到1939年,召集法國各大兵工廠花了20年設計出一種能裝8發子彈的自動手槍,等到1940年新手槍終於投產的時候,德國的裝甲師和“斯圖卡”轟炸機群已經呼嘯而至了。

絕望感驅使人類前進

第二次工業革命延續了很長時間,直到20世紀70年代,第三次工業革命才浮出水面。

筆者把第三次工業革命的起跑線畫在了20世紀60年代到70年代,這個時代微電子技術開始蓬勃發展,大規模集成電路——也就是俗稱的“芯片”開始普及。在芯片出現以前,不管哪國的計算機都非常龐大,也很緩慢——當然按現在的標準,當時的小型計算機可以塞滿一間屋子,運算能力不過相當於現在的一個音樂門鈴。大型計算機可以比一座樓還大,這麽大的計算機也未必能順暢地解壓現在隨便一個網絡視頻。

大家夥用起來麻煩,更麻煩的事情是制造它們,早期的計算機使用無數電子管或者晶體管完成運算過程,要靠人手把這些元器件焊起來,建造一台計算機往往要幾個月甚至幾年,耗費大量人力,金錢更是天文數字。建造這樣的東西固然可以彰顯國力,不過不能普及到千家萬戶的東西就不會產生革命性的影響。

革命性的影響最終是來自芯片。芯片就是把一個電子電路中成千上萬的晶體管蝕刻在一小片半導體矽片上,不但體積得以變小,而且生產過程可以一次完成,建起一條生產線,一個人一天可以造很多很多,生產成本變得越來越低。

更重要的是,芯片從原材料到最終封裝測試,整個制造過程需要很高的控制精度,只有用計算機控制才能達到這樣的生產精度。一旦有了第一代芯片,就可以用作工具生產下一代更好的芯片,下一代可以用來生產再下一代……這就形成了“用芯片造芯片”這種全新的正反饋循環,第三次工業革命由此展開。

這種指數增長也被稱為“摩爾定律”,摩爾是英特爾公司的創始人,他發現自己的公司總是每一年半到兩年推出新一代芯片,每一代芯片的容量總是比過去翻一倍,後來的研究者發現凡是跟計算機有關的東西,諸如軟件的大小,計算機用戶的多少,大約都符合這個規律。摩爾定律預言的指數增長已經從20世紀60年代後期持續至今,既改變了我們的生活,也徹底改變了世界。

和第二次工業革命挨個摧毀了歐洲列強一樣,第三次工業革命一上來就拿蘇聯祭了旗。關於蘇聯帝國的衰落,前面已經講過不少了。不過如果只從技術角度來看,被第三次工業革命甩下是這個帝國的致命傷。在第二次工業革命上積累得再多,也無法對抗第三次工業革命的力量。

蘇聯頹勢盡顯是在20世紀80年代中後期的事。在那之前不久,蘇聯還威風八面,1978年蘇軍用戰略運輸機在幾周內向非洲空運了數以百計的主戰坦克、步兵戰車、裝甲車、火炮、直升機,數千名軍事教官和空降部隊。先是支持索馬裏重創了親美的埃塞俄比亞門格斯圖政權,門格斯圖明白過味來改投蘇聯之後,蘇聯機群運來的物資又迅速逆轉了戰局。這次“非洲之角戰爭”堪稱世界戰爭史上操縱代理人戰爭的經典範例。

不過無論是T系列坦克還是BTR裝甲車,無論是AK自動步槍還是AN-22戰略運輸機,都屬於“機械化裝備”,蘇聯擁有的一切都只是把第二次工業革命的技術潛力發揮到極致。但是在第三次工業革命的威力面前,這些很快將不值一提。

差不多與此同時,1977年,美國人拍了一部大家都耳熟能詳的電影——《星球大戰》,這部電影太有名了,以至於1980年裏根政府公布的“戰略防禦計劃”後來也被命名為“星球大戰計劃”。不過“星球大戰計劃”和《星球大戰》電影其實也能算得上一家子,有一點是共通的——都用到了電腦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