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烽火連三月(1937年7月~10月) 廬山召集令(第4/7頁)

第三,萬一真到了無可避免的最後關頭,我們當然只有犧牲,只有抗戰,但我們的態度,只是應戰而不是求戰,應戰是應付最後關頭必不得已的辦法。我們全國國民必能信任政府,已在整個的準備中。因為我國是弱國,又因為擁護和平是我國的國策,所以不可求戰。我們固然是一個弱國,但不能不保持我們民族的生命,不能不負起祖宗先民所遺留給我們歷史上的責任,所以到了必不得已時,我們不能不應戰。至於戰端既開之後,則因為我們是弱國,更沒有妥協的機會,如果放棄尺寸土地與主權,便是中華民族的千古罪人,那時候便只有拼民族的生命,求我們最後的勝利。

第四,盧溝橋事件能否不擴大為中日戰爭,全系於日本政府的態度,和平希望絕續之關鍵,全系日本軍隊之行動。在和平根本絕望之前一秒鐘,我們還是希望和平的,希望由和平的外交方法,求得盧事的解決。但我們的立場有極明顯的四點:一、任何解決,不得侵害中國主權與領土之完整。二、冀察行政組織,不容任何不合法之改變。三、中央政府所派地方官吏,如冀察政務委員會委員長宋哲元等,不能任人要求撤換。四、第二十九軍現在所駐地區,不能受任何約束。這四點立場,是弱國外交最低限度,如果對方猶能設身處地,為東方民族作一遠大的打算,不想促成兩國關系達於最後關頭,不願造成中日兩國世代永遠的仇恨,對於我們這最低限度的立場,應該不至於漠視。我們總之:政府對於盧溝橋事件已確定始終一貫的方針和立場,且必以全力固守這個立場。我們希望和平而不求苟安,準備應戰而決不求戰。我們知道全國應戰以後之局勢,就只有犧牲到底,無絲毫僥幸求免之理。如果戰端一開,就是地無分南北,年無分老幼,無論何人,皆有守土抗戰之責任,皆應抱定犧牲一切之決心,所以政府必特別謹慎以臨此大事。全國國民,亦必須嚴肅沉著,準備自衛。在此安危絕續之交,唯賴舉國一致,服從紀律,嚴守秩序。希望各位回到各地,將此意轉達於社會,俾鹹能明了局勢,效忠國家,這是兄弟所懇切期望的。

蔣介石這個聲明一出,廬山談話會的調子就給定住了。

因為事態危急,所以蔣介石7月20日就下山返回南京應對局勢去了,沒參加接下來繼續進行的談話會。這一天,中共代表周恩來等人也下了山。

國共談判中,一度因改編後的中國共產黨軍隊的領導權問題陷入僵局。最終蔣介石作出重大讓步,不再堅持向中共軍隊派出政訓主任和師參謀長的要求,也就是說同意這支軍隊由中共獨立領導和指揮。根據國共所達成的協議,陜北紅軍改編為國民革命軍第八路軍,南方紅軍和遊擊隊改編為國民革命軍新編第四軍,兩黨合作,一致抗日。

在北平南苑遭受日軍最猛烈攻擊時,廬山談話會第二期開幕,參加第二期談話會的主要是一些學界名流。第一期談話會的人,有的下山了,有的還留在廬山。汪精衛、胡適、張伯苓、蔣夢麟等人還沒走,繼續參加第二期談話會(按計劃,舉行三次談話會,但因形勢緊迫,第三次沒舉行)。

軍事委員會顧問蔣百裏(日本陸軍士官學校17期,浙江海寧人)參加了第二期談話會。

現在,說起抗戰,很多人都在談蔣百裏,因為他最先提到“持久戰”。喜歡錦上添花是我們的毛病,所以在推崇蔣的文章裏,不惜憑空杜撰,最有代表性的是,說蔣百裏在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畢業時,成績優秀,跟其他中國留學生力壓同期的松井石根、真崎甚三郎、荒木貞夫、本莊繁等人,奪了天皇所賜軍刀,後來日本人覺得沒面子,於是作弊把真崎等人往前塞,就這樣越說越沒邊。

松井石根、真崎甚三郎、荒木貞夫、本莊繁是第幾期?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第9期,畢業年份是1897年。這一年蔣百裏多大歲數呢?15歲(1882年出生),還在中國待著呢。至於奪天皇所賜軍刀什麽的,更不靠譜,因為天皇只賜給日本陸軍大學畢業的學生軍刀(前6名,所謂軍刀組)。錦上添花不是這樣添的。蔣百裏畢業於日本陸軍士官學校沒的說,但遠不是野史瘋傳的第9期,而是第17期,這一期日本那邊最有名的是東條英機。

蔣百裏在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畢業後,又到歐洲第一強國德國學習軍事,有了這樣的經歷,回國後當了中國陸軍最高學府保定陸軍軍官學校的校長,後來又代理陸軍大學的校長,從此子弟遍天下。

蔣百裏屬於職業軍人,有著極其敏銳的判斷力。舉個例子:“一·二八”事變時,蔣百裏正在上海,後來曹聚仁在《蔣百裏評傳》中這樣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