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伏波將軍馬援(第2/2頁)

馬援生怕好事被別人搶了,連連堅請,自稱:“臣尚能被甲上馬。”

話未說完,就大步邁出大殿,牽出寶馬,跨鞍而上,按轡徐行,左右顧盼,賣弄精神。

當著眾文武大臣的面,劉秀不好說什麽,勉強同意,命馬武、耿舒隨征,發四萬余人隨行。

建武二十五年(公元49年),馬援率軍挺進臨鄉(今湖南常德古城山),戰爭一開始很順利,斬蠻兵二千余人。蠻兵敗走,退隱於無邊無際的竹林之中。

在接下來的進軍線路上,有兩種選擇:一是經壺頭(在今沅陵東)前進,這條路線較近,但水勢險惡;另一條取道充縣入武陵郡,這條路線較遠,但道路較平坦。

馬援和耿舒各持一端,有不同意見。

馬援堅持由壺頭進軍。

馬援的資格老,軍隊在他的指揮下開往壺頭山。

在壺頭山,由於正值三月汛期,水流湍急,船只逆流難上,且天氣越來越熱,軍中流行瘟疫,將士大批大批死去。

一向以人為本的劉秀在後方知道了這個情況,再也無法冷靜了,命梁松馳至馬援軍中,責問馬援,並由梁松代領其軍。

然而,梁松還沒趕到,馬援已經死了,死在軍中流行的瘟疫中。

一代將星,溘然殞落。

惜哉惜哉!

馬援雖然死了,但他是要對這場戰爭中非戰鬥死亡的將士負責的。

當初南征交趾,馬援發現一種叫薏苡的植物果實能治療筋骨風濕,避除邪風瘴氣,班師回京時,就拉了滿滿一車,準備用來做種子。有人在這當口上書,說馬援曾搜刮了一車珍珠文犀運回。

這無異於在傷口上又加了一把鹽。

劉秀命人追回馬援的新息侯印綬。

看著龍顏大怒,馬家的賓客故人連吊喪都不敢去,喪事辦得冷冷清清。

馬援的家人都不知馬援到底獲了什麽罪。

葬完馬援,馬援的侄兒馬嚴和馬援的妻子兒女們以草索相連,到朝廷請罪。

劉秀這才拿出人們彈劾馬援偷運珍珠的奏章給他們看。

哦——原來是這樣,馬援的家人明白了,大聲呼叫冤枉,跪著哭著申訴冤情。

他們並不知道,其實,劉秀的惱怒,還有更深層面的原因。

劉秀不說,別人也不敢猜。

帝王心事,鬼神莫測。

正如馬援自己所說:“死得其罪,何多之有!但死者既往,不可復生也!”

死者已經死了,不可復生。

活著的人卻不可不細察和借鑒個中緣由。

宋劉筠《舊將》詩雲:

丈八蛇矛戰血乾,子孫今已列材官。

青煙碧瓦開新第,白草黃雲廢舊壇。

勞薄可甘先藺舌,爵高還許戴劉冠。

秋來從獵長楊榭,矍鑠猶能一據鞍。

早知如此,就應該在家中安享晚年、優遊林泉,何必非馬革裹屍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