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別惹我,我的名字同樣叫漢朝(第2/2頁)

這些人中,祭肜的作戰經驗最為豐富。

祭肜本人長得體貌絕觽,能拉三百斤大弓,在建武年間任遼西太守,屢擊匈奴、鮮卑及赤山烏桓連,威震西北。其“代表作”是曾親率三千余人迎戰萬余鮮卑鐵騎,其一馬當先,手掄大刀,砍人如切菜,收割了首級三千余,獲戰馬數千匹,鮮卑鐵騎落花流水,途中掉進水中淹死就有一大半,整支軍隊損失殆盡。在他的駐防下,西自武威,東盡玄菟及樂浪,胡夷皆來內附,野無風塵。

會議中,耿秉率先發言,他回顧歷史,說:“往昔匈奴依仗引弓控弦的遊獵部落援助,又並有被發左衽的蠻族依附,故不可得而制。漢武帝奪取了河西四郡及居延、朔方等地,匈奴失其肥饒畜兵之地,斷絕了羌、胡關系,呼韓邪單於只好向大漢王朝請求歸附。”進而指出:“如今只要先進攻白山,奪伊吾,破車師,派使者聯合烏孫各國以切斷匈奴的右臂。再在伊吾擊敗北匈奴呼衍王的軍隊,則又折斷其左角,此後就可以對匈奴本土發動進攻了。”

顯而易見,這是一個極其周詳的作戰方案。

首先,西域東部的白山(今新疆天山北麓)地區分布著車師前、後部及伊吾盧城(即伊吾,今新疆哈密西),而“伊吾地宜五谷、桑麻、蒲萄,其北又有柳中,皆膏腴之地”,具有舉足輕重的經濟地位;同時,這裏又是從東漢通往西域的要沖,號稱“西域之門戶”,戰略地位突出,若能奪取天山,則可打開通往西域的門戶,進而控制西域諸國,“以斷其右臂”。其次,北匈奴呼衍王部長期駐牧於伊吾,既扼守著東漢通西域的咽喉,又可向東對河西諸郡構成直接威脅。一旦將其擊潰,就可扭轉這一不利態勢,達到削弱北匈奴南部勢力的目的。另外,先擊天山,奪伊吾,破車師,後攻北匈奴本部,可避免因兩面出擊、戰線過長而帶來的種種弊端,便於集中優勢兵力、各個擊破敵軍。

劉莊對耿秉的建議深表贊許。

與會人員中,有人認為:“今兵出白山,匈奴必並兵相助,又當在東邊分散其兵力。”

表面上,這種看法是對耿秉作戰策略的有益補充,實際上卻是反其道而行之。

要知道,耿秉建議的一連串軍事行動都是在集中兵力的前提下進行的,核心是先擊白山,以觀其變,而不要輕率地攻擊北匈奴單於的本部,而這種意見強調的卻是分散兵力。

會議一直開到深夜。

明帝永平十五年(公元72年)十二月,劉莊任命耿秉為駙馬都尉,竇固為奉車都尉,秦彭為騎都尉,率軍出屯涼州,積極備戰。

永平十六年(公元73年)二月,東漢兵分四路,分頭對北匈奴展開打擊。

第一路軍,祭肜為總指揮,度遼將軍吳棠為副總指揮,率領由河東、河西兩郡的羌胡部隊和南匈奴的部隊組成的聯軍共一萬一千騎,兵出高闕塞(今內蒙古狼山中部計蘭山口),長襲涿邪山(今阿爾泰山東段)。

第二路軍,竇固為總指揮,耿忠為副總指揮,領酒泉、敦煌、張掖三郡甲兵及盧水的羌、胡兩部其一萬兩千騎,自酒泉郡(郡治祿福,今甘肅酒泉市)直赴白山。

第三路軍,耿秉為總指揮,秦彭為副總指揮,領武威、隴西、天水三郡新募義勇及羌、胡部共一萬騎,從張掖郡居延(今內蒙古額濟納旗東)塞發往三本樓山(疑在涿邪山西部)。

第四路軍,騎都尉來苗為總指揮,護烏桓校尉文穆為副總指揮,率領由太原、雁門、代郡、上谷、漁陽、右北平、定襄等七郡郡兵以及烏桓、鮮卑部共一萬一千騎兵,出平城(今山西大同市東北)塞,掃蕩匈奴河(位於涿邪山東北面)。

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這次出征,四路軍在兵力配備上沒有正、偏師之分,調發的4.4萬軍隊幾乎平均分配。

為什麽要這樣?

因為劉莊有底氣。

這次行動,就是要全面出擊,將匈奴一舉擊滅!

東漢現在完全有這樣的能力。

四路軍隊,全是騎兵裝甲師,堪稱中國歷史上最豪華的陣容。

要知道,在古代軍隊建設中,平均一匹戰馬的給養就是一名普通士兵的四倍,也就是說,這次出征,軍需處給軍隊配備的錢糧,相當於二十萬人所需的量。

而且,出征的路線是人跡罕至的邊塞,征途漫漫,線路遙遠,又必須配置更加龐大的後勤輸送部隊。

《兵法十三篇·用間》中有語雲:“內外騷動,怠於道路,不得操事者,七十萬家,相守數年,以爭一日之勝。”從開國到出征匈奴,這短短的幾十年時間裏,就組建起這樣一支威武雄壯的部隊,大東漢,壯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