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3/3頁)

“可能再找一份炸藥工人的工作。”

“很難找。”威普踢了一腳地上的泥塊,問道,“你願意接著給我幹活嗎,在海納卡伊?”

“在火奴魯魯,可能更好。”

“我也這麽想。”威普贊同道,“跟你說,龜次郎,要是沒有你,我永遠也建不成這條隧道。要是聽我的,我肯定把你放在主席台上。但沒人聽我的,就是這麽回事。我在火奴魯魯有點土地,建個花園足夠了。我想把它送給你。”

“我不想要土地。”矮個子炸藥工人說,“很快,回到日本。”

“也許那樣最好。”威普贊同,“那這樣,我不給你土地,我給你兩百美元。如果你還想回海納卡伊,告訴我一聲就行。”

就這樣,龜次郎拒絕了那塊有一天價格會飆升到二十萬美元的土地,用它換了兩百美元,然而,這筆交易並不像看上去那麽不劃算。因為這兩百美元,再加上妻子省下來的錢,夫婦二人終於湊夠了回日本的錢。

他們離開了多雨的山側。他們在那兒幹了那麽久的活,受了那麽多的苦,現在,夫婦倆高高興興地來到火奴魯魯,來到“京櫻”號的船務室。他們剛進城,就馬上有領事館的官員找到他們索要捐款,要給英勇抗擊德國人的日本皇軍,還要給即將前往塞班島和雅浦島的勇敢的開拓團捐錢。還有幾個想在努烏阿努大街上建一座寺廟的和尚纏住了他們。石井先生也從考愛島過來,要在火奴魯魯闖一闖,他也需要一百五十美元。

“龜次郎!”妻子懇求道,“別再給他錢了,他從來也不還。”

“只要看見可憐的石井君,我就想起是我偷走了他的原配妻子,我的一切快樂都建立在他的不幸之上。”龜次郎柔聲說,“他要是需要錢,我就一定得給他。”

於是回日本的計劃又耽擱了下來。順子宣布:“我們又要有一個孩子了。”這次是個男孩,按照計劃,兩人給他起名字叫五郎。五郎很快又有了三個弟弟——1921年出生的忠雄,1922年出生的實,1923年出生的茂雄。酒川家族和夏威夷微妙的關系越來越穩固了,因為在夏威夷長大的孩子們說的是英語,笑起來跟美國人一模一樣,他們不喜歡吃米飯,而是愛把手伸到罐頭裏拿東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