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另類忠臣蘇觀生(第2/3頁)

這樣,在蘇觀生的熱心操作下,布政使顧元鏡、侍郎王應華、曾道唯等人於十一月初二日奉擁戴朱聿監國,並且搶在朱由榔之前,在同月初五日正式稱帝,就都司署為行宮,改明年為紹武元年。

三日之後,朱聿在廣州即位的消息傳至梧州,朱由榔和廷臣丁魁楚等人傻眼了。

朱由榔本人手足無措,丁魁楚則是計無所出。

兩人大眼小眼互瞪,過了許久,才想起蘇觀生派來勸進的陳邦彥還在梧州,此人對蘇觀生極為了解,不如問問他,這事怎麽處置。

於是,連夜召見陳邦彥。

朱由榔搓著手,問:“聽傳聞,鄧、周、益、遼四王已經平安到達廣州了,這是喜事。只是,孤王既已經出任監國了,輔臣蘇觀生也已奉表入朝,怎麽還會發生唐王稱帝之事?”

陳邦彥其實也未料到蘇觀生會玩兒這一出,呆住了,回答說可能是民間的訛傳。

丁魁楚一旁肯定地說,廣州稱帝之事已確鑿無疑。

朱由榔苦著臉問:“看如今肇慶和廣州之間的形勢,非戰則和,戰與和之間我等應如何取舍?”

事已至此,陳邦彥建議“速返肇慶,正大位以屬人心”,讓紹武政權“代吾受虜,從而乘其蔽”,強調萬不可主動進兵廣州。

也只好這樣了。

朱由榔也知道是自己輕率逃跑所鑄成的錯,為了重新爭取廣東民心,只好在十一月十二日東返肇慶,十八日宣布即皇帝位,祭告天地、社稷、祖宗,改明年為永歷元年。同時,為隆武上尊號稱思文皇帝,追尊其父朱常瀛為端皇帝,兄朱由楥為桂恭王;嫡母王氏為慈聖皇太後,生母馬氏為昭聖皇太後。

這樣,在廣東一省之內,一下子就出現了兩個南明政權,“百裏之內,兩君抗拒”。

前年閩、浙相爭的故事又開始重演。

瞿式耜在給友人的信中慨嘆道:“自從唐王僭號稱帝之後,則廣東全省所征賦稅全部為其所得,廣東境內全部州縣及相鄰郡屬都被其所煽動,我監國的詔書還沒向全國下達,而他們登基的詔書已先頒於天下。先著已失,以後,凡是征錢糧、募兵馬,全被他們所牽制和阻礙。”不過,永歷政權畢竟有血統上的優勢,有過硬的法理依據,底氣還在,永歷帝聽從了群臣的建議,決定先禮後兵,派遣官員讓他們退位,等他們明確表示拒絕時,再發兵征討。

永歷帝派兵科給事中彭燿、兵部職方司郎中陳嘉謨前往廣州,勸說朱聿取消帝號,退位歸藩。

彭燿算得上一個優秀的演講家,到了廣州,他就對蘇觀生展開了苦口婆心的勸說:“監國乃是神宗皇帝的嫡系子孫,有帝王的德澤庇佑,神采奕奕,而且大統已定,誰還敢和他爭位?現在閩州、虔州已經失陷,強敵侵逼,猶如身體遭受到剝膚之痛。你不思協心戮力共保社稷,而同室操戈,這就是當年袁尚、袁譚兄弟死於曹操之手的原因。你受國家厚恩,因為貪一時之利,不顧大計,天下萬世,會怎麽評論你的為人?”

另立山頭、搞分裂主義這種事,從來都不可能回頭的,回頭就只能是死路一條。

何況彪悍如蘇觀生。

對蘇觀生而言,已經決定好的事,絕無商量余地。他讓人把彭燿、陳嘉謨推出處斬,隨即調動軍隊向肇慶進攻。

廣州方面既已毀書斬使,又發兵相向,永歷政權也只好調兵相對,一場內戰就此爆發。

統率永歷政權大軍的是兵部右侍郎林佳鼎,他在廣東三水縣城西一擊得手,打敗了紹武政權發來的軍隊。

看來,蘇觀生雖然蠻橫囂張,但他手下的軍隊不過如此!

得到捷報,永歷帝放下心了。

他覺得,自己完全有能力把廣州新成立的偽政府扼殺在搖籃中,遂命令林佳鼎乘勝追擊,直取廣州。

然而,永歷帝上當了。

他並不知道,廣州方面的軍事力量遠強於林佳鼎所帶領的軍隊。

試想想,蘇觀生敢在贛州已失的情況下組建廣州朝廷,就已經有了和隨後入粵清軍打硬仗的打算,並且,要和朱由榔政權爭立,肯定會在軍事上持有相當的優勢。

這優勢,就來源於廣東總兵林察的部隊。

除了林察的部隊,蘇觀生還招來了石壁、馬玄生、徐貴相、鄭廷球四姓海盜,大大地增強紹武政權實力。

正是在這種實力的支撐下,他才會有恃無恐地毀書斬使、率先挑起戰端。

蘇觀生聽說先頭部隊在三水縣敗了,就派林察率部前去迎戰。

林察和帶兵前來攻打廣州的林佳鼎乃是同族兄弟,並且,兩人過去都同在鄭芝龍手下共事,關系好、感情深。

憑這兩點,林察輕而易舉地把林佳鼎給騙了。

他寫信給林佳鼎,說自己打算歸附永歷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