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告於皇天後土(第2/2頁)

當景教人員的“翻譯官”職能被替代後,景教最後的作用,也無非是和大多數拿來試探“臣子”的物件一樣,拿去“投石問路”,或者“碰碰運氣”。

“大法師莫非於心不忍?”

老張笑的有點猥瑣,一個神職人員,居然被一條工科狗“忽悠”,這簡直就是對神學和科學的雙重毆打。各自都愧對了自己的職業……

然而“病急亂投醫”的阿羅本也沒什麽太好的選擇,哪怕明知道張德要“忽悠”,也只能去琢磨這種可能性。

談判雙方,從來都是要有一點交換的,而如何雙方的實力差距極大,那麽一定有一方只能被動地割肉。

本來阿羅本老神父還想犟嘴幾句“老衲對天父忠心耿耿”,可最終變成一句話:“使君如何教我?”

“好說,景教不設偶像,只立十字。以我之見,可以改改嘛。”

“不可。”

“送客。”

“老朽的意思是,不可有類羅馬。”

“……”

眼見著阿羅本老神父居然進步這麽快,老張都愣住了。孺子可教不準確,老漢可教,老漢可教啊。

過了幾日,阿羅本老神父就準備先去一趟長安,再去一趟洛陽,最後再去遼東。去長安是要跟徒子徒孫通通氣,去洛陽是要找閻立本,去遼東是準備“請陛下轉身”,施展一番手段。

“大人,我們……我們真的要這樣做?”

“教長尚在波斯,等候我輩佳音,若知大人所行,恐有變化啊!”

“司鐸有東行傳教之功,可波斯各都多有譏諷,暗中排擠打壓我輩,已有二三十年。司鐸若是行事外泄,只怕除名就在當下啊。”

聽到跟隨他的教眾如此說話,阿羅本嘆了口氣,但旋即目光鎮定,甚至無比的堅毅:“天下至強至大之國,是何國?”

“我輩自西土而來,唐朝至強至大。”

“那還有什麽疑惑在心中呢?”

阿羅本如是反問,頓時解開了眾人的憂心和疑慮。教派的鬥爭,表面上看,自然只是“理念之爭”,但本質而言,還是“人頭”,還是利益。

“黨而不群”“群而不黨”,阿羅本翻翻史書,就悟了道理。

已經是“異端”了,再做一回“異端的異端”,又有什麽好怕的?

老衲對天父忠心耿耿,告於皇天後土!

哢嚓!

一聲驚雷,一道閃電,在阿羅本老神父正內心立下誓言的當口,嚇了眾人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