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3/7頁)

梁小五又說:“那要不就綁了張六佬,等問到了極葉圖的去向再殺了他。”

“這倒是個辦法,我也想過這樣去做,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姚炳才若有所思地說。梁小五接過話道:“姚老爺,張六佬相信我,要不我找機會把他帶出去……”

姚炳才也確實早有此意,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不到萬不得已,他還真不想走這一步,免得節外生枝。但是轉念一想,此事已經拖得太久,目前也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便轉身拍了拍梁小五的肩膀,壓低聲音說:“這件事就交給你了,事成之後我有重賞。”

顧易生整日裏喝著宜紅茶,沒事兒的時候就上街到處轉悠,聲稱在物色合適的地方做聯絡點。又一日,顧易生來到一處茶館,茶館裏有說書的先生正在台上拿著驚堂木拍得砰砰作響,他搖晃著腦袋,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本來顧易生是單獨占著一張桌子的,但不久之後突然來了一名陌生男子。男子身穿長布衫,頭戴禮帽,帽檐壓得很低,低沉地問:“先生,這兒有人嗎?”

“請坐!”顧易生若無其事地說,眼睛卻仍然盯著台上的說書先生。

男子坐下,卻沒脫帽,往台上瞟了一眼,又環顧四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贊嘆道:“茶不錯!”

顧易生收回目光,落到男子身上,微微笑了笑,接著說:“真正的好茶還是宜紅,那可是世界上最好的紅茶。”

男子把目光投向說書的先生,目光深邃地說:“宜紅雖好,可惜是別人的。”

“放心,支那人根本不配擁有它,不出數日定會成為我的囊中之物!”顧易生跟男子就像在閑聊一般,可就在對話的間隙,他仿佛突然變了個人似的,一張布滿笑容的臉看上去冷冰冰、陰森森的。

半月的光景轉瞬即逝,張六佬幾乎是每隔半月都要去五裏坪一趟。這日他一大早又出了門,顧易生起床未見他人,聽張樹愧說他去了五裏坪,忙懊悔地說:“怎麽也不叫我一聲,上次去過之後,我還說一定要再去看看的。”

張樹愧在櫃台前忙碌著,嘴上說:“六爺恐怕是不知道您要去吧,要是您提過這事,六爺一定不會忘的。”

顧易生走到門口,感慨地說:“今兒天氣可真好,還真想出去走走。”

“別去啦,別去啦,六爺晚些時候就回。”張樹愧說。顧易生正想問什麽,盧玉蓮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您這是要去哪兒呀?”

“哎呀,玉蓮姑娘,你可得小心看著腳下。”顧易生忙不叠地提醒道。盧玉蓮說:“顧先生多慮了,玉蓮只是有了身孕,又不是壞了手腳。”

“這話可不對,六爺要是知道你如此說,定然是不會答應的。”顧易生臉上擔心不已。張樹愧插話道:“小姐,六爺剛走不久,還特意交代要照看好您,這大清早的,您是要出門嗎?”

盧玉蓮提著菜籃子,說:“不要緊,我就去街上買些六佬愛吃的菜,一會兒就回。”

“這可使不得,您都這樣了還出去?還是讓下人去吧。”張樹愧出面阻攔。可盧玉蓮說:“您就別說了,我出去多走走,對孩子也好。”

張樹愧拗不過她,只好叮囑她一路上千萬小心。

盧玉蓮一只手叉在腰上,便腆著肚子出了門。

顧易生連連搖頭嘆息道:“玉蓮姑娘可真是好樣的。”

“這是承了盧老爺的脾性呀。”張樹愧嘖嘖稱贊。顧易生好奇地問:“盧老爺就是玉蓮姑娘的父親?”

“是呀,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當年若不是盧老爺如此固執,也不會有今日的宜紅茶。”

顧易生好像饒有興趣地問:“我也偶然聽說過一些關於盧老爺的事,對盧老爺這個人充滿了好奇,能否給我講講盧老爺過去的事?”

“真想聽?”

“當然,洗耳恭聽!”顧易生一本正經。

張樹愧想想反正閑來無事,於是便憑記憶將關於盧次倫的一些往事娓娓道來。顧易生聽得極認真,而他心裏,也正翻著巨大的波浪。

張六佬去五裏坪時只帶了一個隨從,他看見工人們正熱火朝天地幹著活,便沖麻子和梁小五說:“幹得不錯,下個月起,你們倆都加俸祿。”

“哎喲,六爺,這都是我跟麻子該做的。”梁小五開心地說,麻子也道:“六爺,您給的俸祿已經夠多了,我們整日待在這兒也花不了多少……”

張六佬豪爽地說:“既然你們都叫我一聲六爺,就別跟我推辭了,這茶廠可是極葉堂的命,交給你們我放心。”

“那我們就先謝謝六爺了。”梁小五眉開眼笑。張六佬頓了頓,又道:“既然是加俸祿,那就不能只想著你們倆,傳我的話,從下月開始,所有茶廠工人一律加俸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