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第2/9頁)

皇帝在這時站起來說:“適逢冬漸深,禦花園的梅樹開了,甚是驚艷,愛卿們且與朕賞梅。”他點了幾個一品誥命和重臣,一群人浩浩湯湯前去賞梅,其中就有昭陽郡主和楚承安。

到這時候,楚承安還品不出來點什麽,就不配坐在這樣一個位置上。

皇帝皇後竟然想撮合他和昭陽郡主。

他心裏有些許不快,他家中沒有長輩,當時娶杜以雲,皇帝就曾出來阻撓,京城世家之間講究門當戶對,說難聽點,他們覺得杜以雲不配。

不過說到底他不是皇族的人,他決定的事,皇家無法明面插手阻止,因此最終,他還是抱得以雲歸。

只是這時候出來一個昭陽公主,說明皇帝和皇後賊心不死。

至於為何,說到底還是一個權字。

楚承安如今功高蓋主,是皇帝料想不到的。

七年前,皇帝靠給楚家謀反案平反來獲得清流翰林的擁戴,再把楚承安放去西北,本以為楚家再無才氣之人,結果楚承安竟在西北大放異彩。

放眼大祁境內,犄角旮旯之地的百姓不知今歲是哪個,卻知道武安侯,這種威望讓皇帝忌憚。

而皇後需要一個幫助她兒子登基的強大臂膀,整個京城裏,若說武安侯排第二,沒人敢稱第一,昭陽正好是皇後的侄女,綁緊武安侯,既能替皇帝控制他,又能借他之力助自己兒子,簡直一舉多得。

三方都把楚承安看得極重,千方百計算計他,只有杜以雲覺得他是大豬蹄子。

楚承安心裏明鏡似的,站在磚紅宮墻下,心裏隱隱懷念在西北瀟灑自在的日子,又想起杜以雲也曾露出對外面世界的向往。

他心裏有個計劃,待把京城這邊事務一放,他就帶她暢遊大祁,第一個去的地方,應該就是西北,去看看他呆了七年的地方。

到時候,他抱著她騎在馬上,在比獵場還要寬闊的草地奔跑,看遍地白色小花,風一吹,漫天白色花瓣……

以前尚且不覺得何為心之所念,直到這一刻,只有一個畫面,心裏就軟乎乎的,他想,他懂這種感覺了。

“武安侯。”皇帝的聲音喚回他的神思。

楚承安作揖:“臣在。”

說是一群人來賞梅,但走著走著,人群就散了,帝後顯然有話對他說,屏退左右,皇帝先開口:“昭陽很喜歡你,她不求身份,願意自降身份,屈居侯夫人之後,你娶回去做個側夫人也行。”

這話直白,楚承安便直白地抗命:“臣不願。”

皇後搖搖頭,勸說:“一個侯府還是需要女人操持,你的那個‘侯夫人’,從你們成親後,從來不出來見見人,她不是操持家裏這塊料。”

心上人被這麽貶低,楚承安沒必要忍著,很是不給面子回到:“娘娘覺得何為操持?侯夫人做她自己高興的就是,我從不覺得她做錯,倒是娘娘背地裏編排她,有失風度。”就差直接罵她不配當一國之母了。

皇後臉色一僵:“你……”

還是皇帝懂點馭人之術,知道再吵下去沒用,便擺擺手:“朕與皇後把你當親弟弟般,如今是說不得你了?”

皇帝露出怒意,楚承安不僅不跪,反而挑明一個問題:“娘娘將臣當弟弟,郡主是娘娘侄兒,這麽算來,昭陽也是臣的侄兒,娘娘緣何給郡主牽紅線?臣尊綱常,不可亂/倫。”

一句話懟得皇後啞口無言,侯府撕破和皇室之間的偽裝和睦,不歡而散。

自古飛鳥盡,良弓藏,楚承安還能這般極盛的風頭,只不過因為他提前做好準備,有足夠的能力自保。

但他只是自保,從沒想過再去謀更高的權利。

只是他不是任人擺布的性格,何況事關杜以雲,皇帝和皇後不該打她的主意,在杜以雲的事上,楚承安不會有二話。

他想,人都有底線,杜以雲就是他的底線。

因為這段插曲,他本想回侯府,不過皇帝居然喚住他,這位帝王又一次擺出溫和可親的臉譜,稱楚承安的表字,不計前嫌。

楚承安不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在禦花園又逗留了好一會兒,看那零零星星幾點紅梅,哪有與杜以雲呆在一塊好,他心裏無趣到頭,終於盼到宮宴結束。

楚承安先與周鞍碰上,周鞍好奇:“侯爺,陛下找您是?”

楚承安腳步一頓,神色冷下去:“他們不死心,想送勞什子郡主給侯府。”

周鞍咋舌:“好歹是個郡主呢,就不能要點臉子?”

兩人正低聲說著,正好闊步繞過假山,卻聽一個女子驚呼一聲,擡眼看去,是昭陽從假山上一個趔趄,直接摔倒到楚承安面前,楚承安反應快,躲開一步,任由她摔倒在地。

楚承安:“……”

周鞍:“……”

昭陽扶著發髻,哀怨地擡起眼睛:“武安侯看到我摔下來,竟然也不幫忙扶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