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第5/9頁)

要是以雲知道系統在想什麽,估計會回它一句:“你怎麽知道我是不是新人呢?”

此時,以雲看著楚承安拾起杜以雲軀殼的手,放在他臉頰上,他還在低聲呼喚她,眼眶通紅,只希望在她臉上看到任何一點動靜。

可惜他注定失望。

以雲緩緩閉上眼睛,不由學他常做的動作那樣,按了按額角。

終於緩沖期結束,以雲問系統:“親親,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麽嗎?”

系統:“?”

以雲:“我當時說想要吃不胖的體質,不然做白月光要保持身材很累的,你答應了,我一直記得呢。”

系統:“呃……”不好意思,它忘了……隨著一陣光束過後,一人一系統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

只有楚承安像忽然察覺到什麽一樣,倏地擡頭,他來回踱步,對著空氣,小心翼翼問:“以雲,是你麽,你回來了?”

可是回答他的只有一片安靜。

她竟然真的一句話不留給他,就這樣走了。

楚承安搖了搖頭,後退兩步,跌坐在椅子上。

等天光漸亮時,在門口打盹的小廝被突然的開門聲嚇醒,猛地一擡頭,就看侯爺如往常一樣,沒有昨天半點狼狽。

所有下人都說侯爺冷靜下來了。

只有周鞍這樣極為熟悉楚承安的人,才能看出他的不同,他的眼睛裏,就像一盆燃燒正旺的炭火,被人用冷水無情地澆滅,了無生氣。

杜以雲的屍體停棺七日,隨後在一個大好的晴天下葬。

忙完這些,楚承安變得格外沉默,只是手上經常把玩的碧綠色手鐲,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用這個手鐲撐過在西北艱苦的七年。

隨著整理杜以雲的遺物,這個離開他的手鐲,又回來了。

他曾讓她把鐲子還給該還的人,她早早就收起來。

那天他拿著這個鐲子,站在那個開滿小白花的院落,難以想象,他帶回來的一些種子,竟然在杜以雲的舊宅開出朝氣。

一片連著一片,花莖隨風飄搖,頗有氣勢。

他蹲下身,輕輕撚著白色的、小小的花瓣,忽然一滴水落在花瓣上,他閉上眼睛,他必須弄清真相。

再睜眼時,他在侯府,面前是一群下人,那天隨著杜以雲去采蓮子的下人全部被控制起來,他坐在上首,底下跪了一片。

楚承安仔細逡巡每個人的臉色,聽他們說:

“侯夫人不聽肯聽勸,非要往塘水深處去。”

“是的侯爺,小的想跟在侯夫人身側,侯夫人卻不讓我們跟上去。”

“侯夫人說,塘中心的蓮子甜,煮出來的湯好喝,侯爺一定會愛喝的,所以小的沒攔住夫人……”

這群下人破綻百出。

楚承安目光轉向幾個侍衛,當時他叮囑過他們好好看著她,幾個侍衛如今早領完罰,他們失職,每個人失職的理由,都是被這些下人牽絆住。

他不信杜以雲會這麽不小心。

他擡了擡手,有些困乏一樣,說:“用刑。”

重型之下,第一個受不住的先開口說了實話,陸陸續續的,下人為了保命相互出賣,一個真相浮出水面

杜以雲根本就沒有一意孤行到塘中,而是被丫鬟帶進去的。

這些下人串好口供,把一切偽裝成意外,而他們之中,本來就有不少是帝後安排進侯府的人。

楚承安摩挲著碧綠的手鐲,神色變幻,是他大意了。

歸根結底,她的死,都是他的錯。

是他非要娶她,把她拉入權利的泥淖裏,卻沒能好好保護她,甚至沒給侯府來一個下人清洗,埋下禍端。

出事當天,他參加宮宴,和宮裏人虛與委蛇,自以為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卻不知道,他為自己的自大付出這麽大的代價。

他閉著眼睛,眼皮底下眼珠子顫了顫,最終睜眼時,目光狠厲。

他不再抗拒帝後刻意安排的與昭陽郡主的相遇,漸漸的,帝後心中以為將他降服,安心把昭陽郡主許配給他。

而他也借此獲得更多的權利。

大婚當日,楚承安沒有穿大紅的衣裳,而是一身雪白的麻衣,他親自領著五千親衛,逼得禁衛軍節節敗退。

皇帝在宮墻上看著他坐在高頭大馬上,悔自己被麻痹,氣楚承安竟敢造反,指著他:“你早就知道杜氏之死是設計?”

楚承安擡起頭,面如寒霜:“我送你們下去求她恕罪。”

不管皇後、皇帝、國公府、郡主,再高貴的人,在茫茫大火中,除了求饒,並沒有任何辦法。

自此,大祁本該改朝換代,可楚承安卻突然丟下這一地爛攤子不管,消失無蹤,周鞍為了善後忙得腳尖不著地,還不斷有人來問他侯爺在哪,周鞍想,他或許知道侯爺去哪了,不過他卻從沒對旁人說起。

替杜以雲報仇完,楚承安連夜回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