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一百章
面前只有一輛馬車,當然,周圍定是潛伏著暗衛。
司以雲倒吸口冷氣,倉促之下實行的計劃,終究失敗,她自以為能逃出生天,在李燼看來,他掌握她的所有,能容忍她偶爾的不懂事。
遲早要回去。
淋過小雨,晨風微涼,她打了個寒噤,強自讓自己冷靜。
而李燼說完那句,仿佛剛想起什麽,緩緩收起笑意,灼灼地打量司以雲:“哦對,我倒是忘了……”
“你是出來玩的。”
為她找借口,他的語氣理所當然,就著探出身的姿勢,向司以雲伸手,“過來。”
司以雲僵直著後背,看著李燼伸出的手,修長的手指微微彎起,指節不明顯,像是一截軟玉。
這雙手,曾擁著她至死歡愉,也曾掐住她,剝奪她的呼吸。
她渾身汗毛豎立,忍住再後退的沖動,只輕聲說:“太子爺……”
“你是想,讓我再說一次?”李燼用力踩著喜鵲的臉,在喜鵲的臉頰踩出一個凹痕,即使喜鵲嘴巴被封緊,也能看出他的痛苦神色。
叫車外兩人呼吸都一緊。
他在拿喜鵲威脅她。
想不了那麽多,司以雲忙向李燼的伸手。立在一旁的黃鸝還想阻止,然也知無力回天,只能看著她自投羅網。
在指尖剛觸上的瞬間,李燼猛地用力,將她拉到車邊。
司以雲被迫逼近他,不由移開目光。
他的手心冰涼,緊緊箍著她的手腕,只低頭笑:“愣著,等我抱你上來?”
她扶著車轅,剛要踩上馬車,忽然腰臀上橫亙一只手,李燼一把將她抱起,呼吸輕噴在她頸側:“也不是不行。”
他摟著她,半是強勢地抱進車裏。
司以雲從敞開的車簾望出去,外頭幾個暗衛制服黃鸝,將她也綁起來,她垂下眼睛,心中苦澀。
至此,他們再沒有別的辦法。
馬車裏很寬闊,車上墊著極好的皮毛,踩著時,奔波一整天的腳心,久違地感受到舒適。
可司以雲的心一點都不敢放松。
李燼的手指從她脖頸到背脊,慢慢順下去,她背後密密麻麻爬滿冷汗,每呼吸一口,有種沉重壓在她心頭。
他輕嘆:“不聽話,是要受罰的。”
技不如人,司以雲認命:“妾身……願領罰。”
但是她怕,就怕李燼殺了喜鵲和黃鸝,但求放過喜鵲黃鸝的話,又不能說出口,保不準李燼聽到,把兩人當把柄一樣拿捏她……
可是,不需要她再考慮,李燼不傻,顯然也知道,他們是司以雲在意的人。
他擡腳,踢踢喜鵲,在喜鵲怒火中燒的目光中,慢悠悠地說:“這個人,原來還是個男的。”
“把一個男人藏在你身邊,”李燼聲音漸冷,“怎麽就這麽令人不快呢。”
司以雲脖頸崩出漂亮的線條。
她閉上眼睛,忍住求饒的沖動,此時為喜鵲說一句話,便是推喜鵲去死。
卻沒想到,李燼抽出一把刀,將冰冷的刀柄塞在司以雲手上,淡笑著,說出的話,足夠擊潰司以雲:“你殺了他,我就不計較你出來玩的事,嗯?”
司以雲通孔猛地一縮。
李燼玩味的笑聲還在耳畔:“這個交易很劃算。”
“只要你殺了這個男的,你和你的好丫鬟,就都能活下來,但,你要是動不了手,”李燼停了停,“好丫鬟也要一起賠命。”
司以雲手指在顫抖,抖到刀柄都握不住。
她做不到。
她不可能做到。
她害的人還不夠多嗎?
能讓她所向披靡的世子爺,早已作古,如果李燼非要逼她……
她就算自殺,也不願被李燼逼入選擇,要不是知道打不過李燼,這刀刃,該是向李燼而去。
恐懼、憤恨早成為她腦海裏的兇獸,教她滋生偏激,突然握緊刀柄,朝自己脖子抹去!
“噗呲”,刀刃刺入肉中,可司以雲沒感覺任何疼痛。
只看白玉般的手,捏住刀刃,鮮血湧出,順著掌心的紋路,蜿蜒流下。
是李燼阻止刀刃。
她不知道他會攔住。
她渾身脫力,往後躲,“鏗”地一聲,刀被李燼丟到地上,他用那被劃傷的手,摁住她的脖子。
是啊,她傷了李燼,李燼定會讓她償還。
司以雲閉眼等待窒息感的降臨,卻只覺脖子一陣濕潤感,微微睜開眼睛,位於上位的李燼,並沒有真的扼殺她。
他的手指在摩挲著她的皮膚,血液濡濕司以雲的脖頸,眼看他眼眸慢慢深重。
他提提嘴角,好似很高興。
下一瞬,李燼低頭,直勾勾地盯著她:“你身上的血,是我的。”
“還挺好的。”
他的手順著司以雲的脖頸,提到她耳際,在她耳垂處,低落一滴暗紅的血,突然低頭,銜住她的耳垂,重重咬一口。
即使司以雲緊抿著嘴唇,低吟還是從喉頭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