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投票間謎案(第6/8頁)

“我倒想看看它們,可能有狂犬病。”

“我的狗?”他嘲笑我道,“是這一帶最健康的動物。不過沒關系,你要怎麽看都可以。”

他把咖啡喝完了,走到外面,帶著我由街角轉到一處空地,他的卡車就停在那裏。那些狗現在已經回到車子裏,在我走近時不斷咆哮吠叫。

“車子裏有什麽值錢的東西嗎?”我問道。

“什麽也沒有,”可是他並沒有打開車門的意思。

我對他已經漸漸失去了耐性。“我告訴你柯魯克,我現在就可以讓藍思警長以傷害罪把你抓起來,因為你的那兩只狗,我的護士目前正住在醫院裏,她很可能被咬死。”

“不會,不會,我的狗不會訓練成殺人的。”

“可是它們的主人可能會呀,說不定你由南方跟蹤亨利·歐提世到這裏來把他殺了。”

“他又不是被狗咬死的,他是被刀刺死的,”他狡猾地對我笑道,“別忘了當時我一直坐在那張理發椅上。”

“我記得,”我也想起另外一件事——亨利·歐提世被謀殺的妻子。她像他一樣是讓人用刀刺死的,我不知道今天的命案和兩年前那件事有沒有關系。“把車門打開,”我對柯魯克說,“我還是要看看你的狗。”

“它們沒有狂犬病。”

“這要由我來判斷。打開車門,否則我就要警長把你抓起來,把你兩只狗都射殺掉。”

他很不甘願地打開了車門,把那兩只德國牧羊犬牽了出來。它們對著我低低地叫了幾聲,可是我看得出他知道怎麽控制住它們,我也突然明白了海·柯魯克之所以這麽神秘兮兮的原因。車廂前面堆得高高的全是走私的威士忌酒,只不過在箱子上寫上“楓糖漿”來偽裝。

“這個季節賣楓糖漿可不是時候啊,”我帶著會心的微笑對他說。

“你打算怎麽辦呢?”

“什麽也不管。”

兩只狗看來很健康,而我又不是捍衛第十八條憲法修正案①的人士。至於對愛玻的攻擊不是有意的,我也不想牽扯到他的事情裏。何況,看到那些威士忌酒,已經推翻我認為柯魯克有可能涉案的想法,到一個陌生城鎮來行兇的人不會冒險在車子裏裝滿私酒的。

①指禁酒令。

我得向別處去找殺歐提世的兇手。

直到黃昏時分,都在下著煩死人的毛毛雨,打消了很多遲遲來到威爾·惠特尼理發店來的選民的興致。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是因為命案而避開了這裏,但等到九點鐘結束投票,愛蓮·弗雷在莫嘉樂太太和縣選務會督察員面前打開票櫃時,一共只有一百九十七張選票。

“比去年少多了,”莫嘉樂太太一面核對她手邊選舉人名

冊的人數,一面說道。

“天氣不好,”藍思警長說。

“還有命案,”愛達·弗雷加上一句。她的臉色突然變得煞白,好像回想起當時的事,終於讓她血色盡失。

“計票吧,”警長慫恿道,“我要看看我是不是被一個死人打敗了。”

“我們還需要等從小學那邊來的票數,”莫嘉樂太太提醒他們,“通常鎮上北部的投票率會大得多。”

雖然理發店本身在六點鐘就打烊了,威爾·惠特尼在吃過晚飯之後回來,等兩位女士計票完成後鎖門,他站在靠店裏前端的地方,靠著命案發生時海·柯魯克一直坐著的那把理發椅。

當然不可能是威爾幹的,距離太遠了。

我試著集中精神來想這個謎案,先不管那把兇刀,先不管所有別的事情,只想在歐提世死亡的那一刻,是誰離他最近。威爾·惠特尼不是朝小投票間走了幾步嗎?

曼尼·席爾斯舉起相機,燃著了鎂粉。

愛達·弗雷和莫嘉樂太太坐在桌子後面。

藍思警長和愛玻還有我在一起。

威爾·惠特尼在給海·柯魯克修面。

“結果出來了,”愛達·弗雷宣布道,“藍思警長一百三十三票,亨利·歐提世六十一票,廢票兩張。”

我記起席爾斯在歐提世走出小投票間開始倒下時所拍的那張照片。

“這樣只有一百九十六票,愛達,”莫嘉樂太太說。

我想起照片裏少了什麽東西,我應該馬上注意到的。

“沒錯,一百九十六,”在那一瞬間,我知道歐提世是怎麽被殺的了。

“可是有一百九十七個人投票呀,我們都計了數的。”

“我不在乎,”藍思警長說,“我贏了就很開心了,要是歐提世領先我的話,那我可要嚇死了!”

選委會的人伸手去拿電話,要和另一個投票所查對票數,而愛達·弗雷和莫嘉樂太太則在爭論少掉的那張選票。“兩位女士,我想我可以幫你們找到那張選票,”我說。

“你可以?”莫嘉樂太太似乎很意外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