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投票間謎案(第4/8頁)

“他沒做什麽讓我覺得奇怪的事呀。”

“一點也不錯!”她叫道,“而這個就是奇怪的地方!”

“現在我知道你都在看什麽書了——福爾摩斯探案!”

“說真的,他不是早該馬上跑回報社去沖洗那張照片嗎?為什麽還在這裏混呢?”

我不得不承認她這話有道理。我走過去檢查他的照相機,可是那就是架真的相機——沒有射飛鏢或飛刀的開口。而在我問他為什麽在現場待了那麽久,他也有他的答案。“我以為藍思警長可能想要拍命案現場的照片,再讓他們把屍體搬走。”

警長聽到他的話,點頭表示同意。“嗯,對,來給我拍兩張照片,孩子,說不定有用。”

我跟在場的每個人都談過了,只剩下威爾·患特尼那位沉默得出奇的客人,我走到他仍然坐在上面的那張理發椅前。“你剛說你叫什麽名字來著,先生?”

“我沒說,”他大約三十五到四十歲,有種長年生活在戶外的味道,“不過我姓柯魯克,我叫海·柯魯克。”

“你住這附近?”

“不是。”

“只是路過?”

“可以這樣說。”

“你不認得那位死者吧,亨利·歐提世?”

“我怎麽會認得他?我今天早上才到這個鎮上。”

“投票日大部分的人都會回家投票。”

“我從來對政治的事不大注意。”

“你府上在哪裏呢,柯魯克先生?”

“南方。”

“你做生意的?”

他點了點頭。“狗,我養狗,訓練狗。”

“打獵用的?”

“對,還有看門狗,不讓別人闖到你的地裏。”他拿出一支像是外國制的細雪茄煙點上,盡管惠特尼已經早就把他打理好了,他卻一副不想離開那張理發椅的樣子。“也有警犬,也許藍思警長用得著一只警犬。”

“我會問問他,柯魯克先生。”

可是這時候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問警長。他們終於要來把屍體移走了,小心地讓擔架通過狹窄的前門,等在外面的民眾更擠近前來。“最好把外面的人清掉,警長,”我警告道,“這又不是耍把戲的。”

可是在藍思叫一個從山上來的農夫退開時,對方馬上叫道:“這也是個打贏選戰的辦法——對吧,警長?”

藍思可不是個聽到這種暗示不回嘴的人。“你不用怕!我會查出殺歐提世的兇手的。”

“要是你落選了怎麽辦,警長?”另外一個找麻煩的加了進來。

“要是我落選了,我會辭職,讓他們重新選一個人來接那個位子,要是鎮上的人不要我,我就不要這份工作。”

這話讓他們當時安靜了下來,救護車載著亨利·G.歐提世的屍體開走了。這樣一來,這個地方也恢復了正常。不耐久等的選民擠進了店裏,讓愛達·弗雷和莫嘉樂太太忙著核對選舉人名冊。

愛玻拿著一支鉛筆走到我身邊。“你要這個嗎,山姆醫生?在他們把死者運走之前,我從他手裏抽下來的。讓他握著一支鉛筆下葬沒什麽道理。”

“的確沒道理。”我把鉛筆在我手指間轉動著,可是那只是一支普通的木頭鉛筆,和我用來投票的鉛筆一模一樣。不可能用來殺人。

“你想是誰殺了他?”愛玻問道,“是怎麽殺的?”

“一個隱形人用把隱形的刀殺的。”

“藍思警長?”

“不是,藍思不會殺人。他也許不是本州最聰明的警長,可是他代表的是法律和秩序。再說,我想他真的希望今天能當選連任。”

“那還有誰呢?”

“那個神秘的馴狗師,海·柯魯克先生。”

“為什麽是他呢?”

我聳了下肩膀。“他在鎮上是個陌生人。會殺歐提世,一定有動機,而那個動機最可能的時間就是在過去。歐提世來北山鎮的時間還沒有長到會和人結怨——至少,不會有會用這種可怕方式殺他的仇人。”

愛玻很熱心地相信柯魯克有所牽扯的說法。“要不要我去跟蹤他,看他到哪裏去?”

“我們今天沒有病人嗎?”

“只有佛斯特老太太,結果她今天早上看到下那麽大的雨,就打電話來延一個禮拜,說她的馬車全陷在爛泥裏。”

“好吧,”我同意道,“注意一下柯魯克,看他到哪裏去,我要走路到報社去看曼尼·席爾斯有沒有把那些照片洗好。”

雨雖然停了,那個禮拜二下午的天空卻離晴朗還有一段很長的距離。厚厚的灰色雲層積在遠處,由西邊把雷雨雲砧往我們這邊推過來。我知道雨又會下來,而且很快就會下。

《北山蜂報》的辦公室裏比我以前見到的要忙碌多了,好幾個人在打電話,把命案的細節報給波士頓和紐約等大城市的日報社,發行人艾德·安德魯正在看夜間版的頭條。《北山蜂報》通常每個禮拜只出三次:禮拜一、禮拜三和禮拜五,可是在鎮上小投票間裏警長候選人被刺身亡的消息值得發次號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