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靈使者(第2/7頁)

就這樣,真美和杉村結了婚。不久,她生下了第一個孩子良一。真美自己也還是滿身孩子氣,卻一躍成了妻子和母親。

但真美對這頭婚事並不後悔。父母親的眼光不錯,丈夫是溫柔的。在公司裏他好象是個相當潑辣的人物,可是一回到家裏就變成了一個溫柔的丈夫、一個慈樣的父親。

對於真美來說按理是沒有任何不滿足的了,可是因為過早結了婚、又過早地有了孩子,她還沒有怎麽習慣。每看到丈夫和孩子,她意識到自己已經是一個妻子和母親了,可這種意識總有些勉強。每看到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同性們和朋友、情人一起樂快,她便會產生一種仿佛自己的青春已被拋棄到不知什麽地方去了似的寂寞感。

因此,在婚後四年的生活中盡管杉村在夫婦間凡事一律依著她的主張,真美卻依然不脫少女純情,在丈夫面前也象個戀人似地常常撒嬌。丈夫對此也很高興,因為這不是取悅丈夫的演技,而是她的本質的自然顯露。

最近真美特別容易對“被拋棄的青春”產生傷感。經常找個什麽借口把良一往母親那裏一放,去參加高中時代的同學會,和附近的幾個有閑夫人相約結伴去打打球,看看電影什麽的。

“你也已經是做媽媽的人了,再別那麽野了。”母親提醒她說,可是只要真美頂上一句“那還不是爸爸媽媽過早地讓我做母親的緣故嗎,”母親也就無言以對了。

杉村本人也喜歡妻子這個樣子,這就更助長了真美的“幼妻”傾向。

平時忙得沒有好好休息幾天的機會的丈夫到了歲末年初也和別人一樣有一陣可以休息。

“我說,今年你不帶我到溫泉的滑雪場去玩嗎?”真美對丈夫說,丈夫和她雖說都滑得不怎麽樣,但在學生時代卻曾對滑雪入迷過一陣子。

“嗯,這個主意倒也不錯。”杉村也大有興致。

“我還有一個要求呢。”真美趁勢又加了個條件。

“我想就我們兩個人去。”

“兩個人?把良一留在家裏?”杉村有些吃驚。以前一直都是舉家旅行的,從沒把良一扔下過。

“把良一帶上,弄了半天又是一場以孩子為中心的旅行。”

“這有什麽辦法?”

“可是我仔細想過了,我們兩個人出門就新婚旅行時那一次,後來馬上就生下了良一。”

“你這麽一說我倒也想起來了。良一這小東西可是個蜜月裏種下的種子哩。”

杉村想起這件事不禁笑了起來,真美打斷他說,“你看你,都想到哪兒去了,我可沒有在和你談這個。我想和你兩個去旅行,不是以良一為中心。而是以我為中心。我才二十三歲哪,我想和你兩個象一對情人一樣地出去旅行一趟。”

“你的心情我當然理解,只是良一太可憐了。”

“沒什麽,不過兩三天時間嘛,我把他送到我媽媽那兒去就行了。人家孤兒也過日子呢,兩三天時間讓他熬一熬也沒什麽的。”

“想不到你心腸這麽硬。”

“這不是我心腸硬,做父母的也有享受快樂的權利呀。女人圍著孩子團團轉的生活已經背時了。”

結果杉村同意了,決定從三十日開始夫婦兩個到信越國境的溫泉去住上兩三天,可是到臨出發的時候突然發生了意外,真美的母親得了感冒躺倒了,孩子無法幫她照看了。杉村的老家在關西,總不能為了托看孩子特意趕到那麽遠的地方去。

“嗨,還得帶上孩子。”

真美正要死心,突然從一個熟人那兒聽到一條好消息,說一流飯店開始了負責照看幼兒的服務。開價雖然高了一點,可因為是一流飯店,為被托孩子的飲食、保健、遊戲等專門配備了保育員,照看得相當負責、周到。

“我們把孩子托負給飯店怎麽樣?”她馬上向丈夫提出了建議。

“把孩子交給別人,萬一出了點什麽事可是無法挽回的呀。”杉村有點猶豫。

“放心好啦,人家一流飯店配備了專職的保育員,做事是負責的。”

“不過良一從來沒有跟過生人,他會聽話嗎?”

“這樣做對孩子也有好處嘛,良一是有些太任性了,有這樣的機會,讓他去鍛煉鍛煉打什麽不好的。”

為了自己能玩得痛快些把孩子交給別人,杉村雖然對這樣的做法有些抵觸,但終於還是被妻子說服了,就這樣,他們在三十日晚把孩子托給了東京皇家飯店的幼兒室,出發到信越境內的某滑雪場旅行去了。

3

山名專心一意地在考慮怎樣對長良岡公造使用手裏的王牌。膠卷捉住的是勃魯遜掐著中條希世子的脖子的鏡頭。

勃魯遜和長良岡表面上不過是東道主和賓客的關系,因此盡管鏡頭對勃魯遜是致命的,對長良岡卻一點也不致命。客人犯下的罪行不能追究到東道主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