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劫持汽車(第3/5頁)
於是謳歌學生時代的戀情和悲歡離合的《懷戀海德堡》就成了青春的代名詞。
可石倉關心的似乎不是文學,而是飲酒。
“那不是凱蒂酒店,而是柳達酒店。現在凱蒂酒店已成了學生俱樂部。”
“柳達酒店也在那一帶嗎?”
“要說酒店嘛,到處都有,何必一定要去凱蒂、柳達什麽的呢?”
“鹽澤先生,帶我們到凱蒂曾經呆過的酒店去好嗎?”
“要是石倉先生去那兒,就不是懷戀海德堡,而是大醉海德堡了。”
風間的俏皮話把大家逗笑了。
“看看是不是都到齊了,有拉下的人嗎?請看看自己周圍。好,現在出發。”
鹽澤說完,向司機打了—個手勢。
就在這時,從剛剛要關上的車門縫裏,一個人影旋風般地跳了上來。
大家嚇得目瞪口呆。
竄上來的人徑直走到裕希子面前。
是永倉!
比起在佛羅倫薩第一次出現時,他的臉色更加蒼白,衣服更臟更亂,憔悴的臉上只有兩個眼睛閃閃發亮。
幾位婦女同時發出了驚叫聲。
“裕希子,跟我一起走吧。”永倉抓住裕希子的手臂,懇求說。
裕希子因有時暈車,特意選了最前面的座位。也許永倉一直在尋找機會,但她身邊總有人保護,近不得身,所以在發車前的一瞬間跳上車來,試圖拉她下車。
“永倉先生。別再糾纏我了,你我之間已無任何關系了。”
裕希子既害臊,又憤懣,聲音直打顫。萬沒想到他會當著眾人的面做出如此舉動來。
“你堅決不同我一起走嗎?”永倉的聲音變成了絕望的哀鳴。
“為什麽我要同你一起走?”
“求求你,走吧,我不能沒有你呀!”
“你要是早說這句話就好了。”
“穗積小姐,這人是誰?前天在佛羅倫薩不就是他糾纏過您嗎?”
風間出來說話了。為了保護她,他隨時都準備采取行動。
“我不是糾纏!”永倉對風間說。
“風間先生,請你把他趕下車去,我已經毫無辦法了。”
聽了裕希子的話,永倉的臉上一陣痙攣。
三
“你聽見穗積小姐說的什麽嗎?趕快下車!”
風間瞪著永倉。
永倉想,就是自己不下去,也會被他推下車的。他的膂力,在佛羅倫薩已經領教過了。
“裕希子,你堅決不跟我走嗎?”
看見裕希子默默地搖了搖頭,感到絕望的永倉突然從衣袋裏抽出一把匕首,橫在裕希子的脖子上。
“誰也不許動,就這樣開車。快開車!”永倉咆哮著。
女人們又是一陣尖叫,連風間也被兇器的寒光鎮懾住了。如果不聽他的指揮,裕希子定遭不幸。小小的兇器鎮住了所有的人。
“愣著幹什麽,還不開車?”
永倉幾乎是在吼叫。
裕希子驚呆了,以致沒有出聲。永倉原先不是這樣粗暴無禮的人。他頭腦冷靜,思維敏捷,總是能夠正確考慮自己的利益。正因為如此,他權衡利弊之後拋棄了自己。
在永倉身上看到的仿佛不是他本人,而是一個暴徒。正站在她面前的這個人已不是從前認識的永倉了。在此之前,當她聽說永倉殺了妻子,還半信半疑。現在看來,肯定是事實。裕希子想到這裏,反而一點也不感到恐懼,更多的是驚訝。
——永倉的兇器正對著自己呢!
這簡直令人難以置信!難道他真要殺我?決不可能。但他又是一個做事認真的人,如果一味拒絕,說不走他真會動手。
她看著鹽澤,似乎在問“風間幹什麽去了?”
鹽澤開始有些躊躇,但稍微鎮靜之後,勸告永倉說:“就按您說的辦,但請別傷害她。”
“好吧,馬上開車!去海德堡!”永倉命令。
今天的路線是從巴塞爾進入德國,向北,穿過位於德國西部的黑森林,然後去海德堡,這段路程約三百公裏。
“你說到哪裏,我就跟你到哪裏,但不要傷害別人!”
裕希子對失去理智的永倉說。
她想,只要自己同永倉一道下車,就不會給別人添麻煩。這是永倉同自己兩人之間的私事,與他人無關,不能連累別人。
裕希子正想下車的時候,旅館的服務員跑來,手裏提著照相機,可能是旅行團有人忘了帶走的吧。
而永倉卻誤認為旅館方面發現了車上發生的事情。
“還磨蹭幹什麽?趕快開車!”永倉咆哮著。
汽車從提照相機的服務員身邊疾馳而過。
“中途不許停車,一路沖過去!”
司機波羅雖不懂日語,但他意識到事態嚴重,因為裕希子被當作人質,不得不聽他的調遣。
鹽澤命令波羅按預定計劃駛往海德堡。
鹽澤知道,永倉的行動不僅僅是一種威脅。他殺了妻子逃出來,現在被追得走投無路。警察們的估計非常正確,殺紅眼的永倉什麽事都幹得出來。他想,如果把這些全都告訴大家,一定會引起更大的恐懼和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