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天(第2/24頁)

說完,兩人都沉默了。巡邏車在警局外停下了。沒看到媒體人員,雷布思很慶幸。但是,等他們走進大廳,他看到德裏克·斯塔爾正和卡勒姆·斯通小聲聊天呢。

“判處死刑的大好日子啊。”雷布思跟他們說。戴維森繼續向前走,身後跟著雷布思。

“這可提醒我了,”戴維森說,“我估計投訴處也在等通知吧。”

投訴處:內務……那些警察最喜歡糊弄自己那堆事了。

“好像幾天前你就被停職了,”戴維森補充說,“但是你卻沒把它當一回事。”他在其中一間審訊室門口停了一會兒。“約翰,進來。”門向外開了,這樣囚犯就無法設防自衛了。普通的桌椅,有幾台錄音機,門上方墻上高高掛著一個攝像頭,直對著桌子。

“住處還可以,”雷布思說,“不過不提供早飯嗎?”

“或許我可以吩咐他們給你送個培根卷來。”

“要加棕色調味醬的那種。”雷布思說。

“要喝茶還是咖啡?”

“小夥子,我要杯奶茶。不加糖。”

“我去看看能不能弄杯過來。”戴維森出去後關上門。雷布思坐在桌子前,頭枕著胳膊。要是犯罪現場操作人員真找到套鞋呢?很可能是哪個犯罪現場操作人員把它落在那裏了。血跡也很有可能是樹皮或者鐵銹,運河附近這種東西多的是。警察和犯罪現場操作人員都穿套鞋,還有其他什麽人也穿呢?有些醫院也會用到……很可能太平間也有……還有那些需要消毒的地方。他想起了薩博車後備廂的那個鎖,自己本來打算找人把它修好的。那個鎖倒是能鎖上,但是很費勁。即使這樣,輕輕一碰它就會自動彈開。卡弗蒂認識雷布思的車,斯通和普羅賽也認識。安德羅波夫的司機那天在市政廳登記了嗎?沒有。因為他們當時在西沃恩車裏,不是嗎?然而,雷布思卻把薩博車停在了路邊,然後跟著卡弗蒂和安德羅波夫去了酒吧……這樣任何一位保鏢都有機會從後備廂偷走他們想要的東西。卡弗蒂自己也說了:安德羅波夫的司機認出了雷布思……一只沾滿血跡的套鞋,究竟在這只鞋上能否找到指證雷布思的任何線索呢?他不得而知。

“約翰,你當不了幾天警察了,”他自言自語道,“好好享受吧……”

門開了。一名女警官走了進來,端著一個聚苯乙烯杯子。

“茶水嗎?”他猜道,一邊用鼻子嗅著味道。

“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她回答說,然後小心翼翼出去了。他喝了一小口,覺得很滿足。後來,門又開了,是沙格·戴維森。他又搬進來一把椅子,已經第三把了。

“這是我所見過的最奇怪的培根三明治。”雷布思告訴他。

“培根卷一會兒就到。”戴維森把椅子放在雷布思那把旁邊,然後坐下來。他從口袋裏掏出兩盒磁帶,打開包裝,將它們塞進錄音機。

“沙格,我需要找位律師嗎?”

“你是偵探,自己決定吧。”戴維森回答說。然後,門又開了。探長卡勒姆·斯通進來了,拿著一份文件,表情很嚴肅。

“你把權力轉交了嗎?”雷布思猜測道,盯著戴維森。但是,這時斯通說話了。

“安全起見。”

“你要想接手我們局裏的案子隨時可以開口。”雷布思告訴他。斯通勉強笑了笑,打開了那份文件。只見文件的頁角卷曲著,上面滿是咖啡汙漬,很明顯有許多遺留的痕跡。這說明為了找到一個全新的角度去處理卡弗蒂的案子,他們已經把這份文件研究好多遍了。有意思的是,雷布思家裏也有一份差不多的文件……

“戴維森探長,這樣吧,”斯通說著,擺弄了一會兒夾克和襯衣領,讓自己舒服一些,“先關上錄音機。我們來談正事……”

半小時後,培根卷送來了。斯通站起身來開始踱步。因為沒有給他叫餐,因此他顯得不是那麽高興,盡管他刻意想裝出不在乎的樣子。雷布思的那份飯都涼了,給的是番茄醬而不是棕色醬。不過,他還是吃得有滋有味。

“真香,”過了一會兒他說,“黃油量也剛好。”戴維森提出把自己那份分一半給斯通,但是斯通擺擺手說不必了。“我們還缺一杯茶水。”雷布思提出來。當時戴維森嘴裏塞滿了培根卷,只好同意。因此,人家又給他們端來了茶水,一人一杯。他們一邊喝茶,一邊吃著剩下的卷兒。雷布思很講究地將嘴角的食物殘渣擦掉,然後說自己“準備好進行第二階段的工作了”。

錄音機又打開了。雷布思又開始為西沃恩·克拉克前天晚上的行為進行辯護。

“你讓她幹什麽她就會幹什麽。”斯通堅持說。

“克拉克探員非常有主見……戴維森探長可以做證。”雷布思說到這裏不說了,看到戴維森點點頭。“戴維森探長點頭認同了。”他補充道。然後,他用手指劃過鼻梁。“看,這就是底線——我從來沒想隱瞞你們什麽。我承認昨晚去見卡弗蒂了,我和他在運河邊上見的面。但是我沒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