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4人夕人”(第2/6頁)

那是豎著寫的“老師4人夕人不要打開”幾個字。

“老師”這兩個字我當然明白,“不要打開”的意思也很明確。“這‘4人夕人’是什麽玩意兒?”我問中山和日下繪裏。

二人都搖頭說不知道。

我將信封拿到手裏。白色信封的正面貼著三個字,看上去像是從某種印刷品上剪下來的。這是電視劇裏綁匪送威脅信時才用的手段,目的是為了掩飾筆跡。最近由於打印機和電腦的普及,電視劇裏也很少見這樣的橋段了。

這三個字分別是豎著排列的“給”“學”“校”。

“好像怪人二十面相的信一樣。”我對二人說道。他們都很茫然。沒辦法,怪人二十面相太久遠了,其實就連我也不是很了解。

“有剪刀嗎?”我問。信的封口處用膠水粘得很嚴實。日下繪裏遞給我一把可愛的紅色剪刀。我用它小心地割開了封口。裏面有一張便箋,上面同樣貼了剪下來的印刷字。讀完那些字後,我不禁感覺到自己的臉緊繃了起來——

停止畢業旅行否則自殺這不是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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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止畢業旅行,否則自殺,這不是玩笑……”上原校長看了信,抱起胳膊,沉吟起來,鼻子下方的白色胡須隨之搖擺,嘴唇緊閉著向下撇。

“該怎麽辦呢?”站在校長桌旁的教導主任赤村問。他體格偏瘦,戴著金絲邊眼鏡,像是一個精英銀行家。

“難辦啊。”校長深深地陷進那看上去無比舒適的椅子裏。

“這是誰幹的,能不能找出線索?”校長提問的對象不是赤村主任,而是六年級的年級主任、兼任一班班主任的橫井老師,二班班主任巖瀨老師,還有我。五環小學的六年級只有三個班。

橫井老師是一名大約五十歲的女子,言語溫順,舉止平和,似乎很受孩子們的愛戴。巖瀨老師則是個如同影子一樣不起眼的中年男人。我知道學生們給他起了個“沙丁魚”的綽號。

“光憑這個的話有點兒……是吧?”橫井老師征求著我們的贊同。

我點了點頭說道:“雖然信放在我們班的教室裏,但我想放信的應該不是我班裏的孩子。”

教導主任的嘴收成O形,似乎在說“哦”。“你看上去挺有自信啊,有什麽證據嗎?”

“信是在體育課時放在那裏的。上課之前,最後有四個孩子一起走出了教室,他們都說當時並沒有什麽信。而體育課的時候也沒有人中途離開。唯一離開的,只有被我派回教室的兩個體育委員。”

“就是那兩個人發現了信吧?”橫井老師在一旁問道。

是的,我回答。

“那麽別的班級的孩子,為什麽要把信放到你班上呢?”校長問。

“應該是不想被別人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吧。”我語氣平淡地說,“這是顯而易見的。”

“也就是說,是六年級一班或二班的孩子幹的?”教導主任問道。

“應該是吧。”

“可三班上體育課時,一班和二班也都在上課吧?如果有人中途離開,老師應該會有印象吧。”

面對教導主任的質疑,橫井老師上前一步。“我們班當時在上社會課。據我觀察,中途沒有人離開過。”

“我們在上自然課,也沒人離開過座位。”巖瀨老師也細聲慢語地發言道。

“今天有人請假缺席嗎?”教導主任問包括我在內的三位老師,他似乎在考慮請假的孩子偷偷溜進學校的可能性。

可偏偏今天六年級學生裏一個缺席的都沒有。一百多人全部到校,這樣的日子一年也難有幾回。

“那這是怎麽回事,究竟是誰放的信呢?”校長抱起了頭發已花白的腦袋。3

如今學校有件事情亟待解決。那就是決定是否要將恐嚇信的事情通知警方。

“關於這件事,還是先看看情況再說吧。保證星期天的運動會順利舉行才是首要。到畢業旅行還有一段時間,或許在那之前寫信的人就會自己現身呢。”校長說道。

估計他是想盡量不把事情鬧大吧。我只覺得,不要為時過晚就行。不過,終止畢業旅行,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呢?一般來說,孩子們總是向往春遊或畢業旅行的。

當天第六節課,我早早地結束了語文課,講起了畢業旅行的事情。這次的目的地是伊豆。我試著問孩子們,關於伊豆他們都知道些什麽。

“《伊豆的舞女》。”立刻有個男生回答。是矢野將太。

我看著他點了點頭。“是啊。有部著名的小說叫《伊豆的舞女》。知道作者是誰嗎?”

“川端康成。”矢野馬上答道。

都說最近的孩子們不讀書,不過似乎也有例外。其他的孩子則一臉從未聽說過川端康成的模樣,讓諾貝爾獎獲獎作家也丟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