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的紋章(第2/67頁)

“喂!木島君,木島君,振作點!名字,快告訴我那家夥的名字!”

木島的身體已經像水母一樣癱軟,不管怎麽搖晃,都沒有反應了。

真令人同情。宗像研究室的年輕助手木島為了偵查工作而犧牲,最終慘死。

大約五分鐘後,附近的醫生趕到了,但木島已經沒有脈搏和心跳,回天乏術。

那之後又過了四十多分鐘,他們焦急等待的宗像博士才回到研究室。

博士看起來四十五六歲,漆黑的頭發鬈在耳邊,嘴邊留兩撇翹胡子,下巴蓄著剃成三角形的濃密胡須,頗具學者氣息,鼻梁上架著一副黑色玳瑁材質的圓框眼鏡,一雙如鷹鷲般銳利的眼睛仿佛能洞悉一切,筆挺的夏季輕便禮服包裹著魁梧健碩的身軀,稍腆胸脯闊步走路的姿勢頗有德意志帝國時期醫學博士的味道。

博士聽小池助手講述了事情經過後,痛心地看著愛徒的遺體,問道:

“真是對不起他啊。通知木島君的家人了嗎?”

“已經發了電報,應該不久就會趕來。也給警視廳打了電話,中村先生很是震驚,說馬上過來。”

“嗯,中村君和我都沒想到川手的案子會發展到如此地步。中村君他們以為不過是被害妄想症,甚至未加理睬。如今木島君遭此橫禍,看來大有來頭啊!”

“木島君當時好像非常恐懼。反復說著好可怕、好恐怖之類的話。”

“嗯,確實啊。竟然先預告再殺人,必定是個窮兇極惡的罪犯。小池君,其他案件先放一邊,從今天起全力以赴處理這個案子。一定要為木島君報仇。”

正說著話,門外傳來匆忙的腳步聲,警視廳搜查課的中村警部走了進來,穿一身灰色西裝。

一看到木島的屍體,他便脫下帽子默默行了一禮,帶著毫不掩飾的驚訝回頭看著宗像博士說道:

“沒想到竟會發生這種事,是我大意了。讓你的下屬遭此不測,實在是抱歉。”

“不,彼此彼此。我若能料到是如此對手,就不會交給木島君一個人去處理了。”

“剛才電話裏說,木島君帶回來了犯人的什麽線索?”

警部轉向小池助手問道。

“是的,他說這個信封裏寫有詳細報告。”

小池從桌上拿起信封遞給宗像博士,博士接過來一邊正反面查看一邊自言自語道:

“哎呀,這不是銀座亞特蘭蒂斯的信封嗎?這麽說,木島君是向那家咖啡廳借了信紙和信封寫的吧?”

的確,信封一角印有“咖啡廳·亞特蘭蒂斯”的字樣。

博士拿起桌上的剪刀,小心剪開封口,隨後抽出一厚沓信紙展開來看。

“喂,小池君,確實是這個信封嗎,你是不是搞錯了?還是說木島君倒下後有其他人來過這個房間?”

博士表情怪異地詢問小池助手。

“沒有,我沒踏出這個房間半步,也沒任何人進來過。怎麽了?那個信封確實是木島君從上衣裏兜掏出來放在那兒的,沒人動過。”

“你們看這個。”

博士把信紙遞到中村警部與小池助手面前,“嘩啦嘩啦”地翻給他們看,令人意外的是,那只不過是一卷白紙,上面一個字都沒有。

“真奇怪啊,木島君不可能把白紙放進信封,還如此珍重地帶過來吧?”

中村一臉狐疑道。

宗像博士咬著嘴唇沉默了片刻,突然,他把那沓白紙扔進了廢紙簍,斬釘截鐵地說道:

“小池君,你馬上去亞特蘭蒂斯一趟,調查一下木島君借了信紙和信封後有沒有和什麽人交談過,有沒有可疑的人和他同坐一張桌子。那家夥肯定就是犯人,或者至少是犯人的同夥。趁木島君不注意,把裝報告書的信封和這個裝著白紙的信封調換了。下毒的可能也是同一個人。務必詳細調查清楚。”

“我知道了。但木島君還帶回了另一樣東西。請查看一下他的右手,手裏攥著的東西似乎是極其關鍵的證物……那我就先走了。”

小池助手幹脆利落地說完,抓起帽子就猛地沖了出去。

三重渦紋

小池助手走後,宗像博士蹲下身,查看死者的手。那手裏死死地攥著一個小紙包,仿佛就算死也絕不撒手一般緊緊地攥著。博士把死者的手指一根根掰開,好不容易拽了出來。

那東西看起來像一小塊木板邊角料,被幾層紙仔仔細細地包著,系著繩子。博士從隔壁實驗室拿來一塊玻璃板,把紙包放在上面,為了盡量避免用手接觸,拿小刀和鑷子割斷繩子,拆開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