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第4/8頁)

“這件事有點難以啟齒,一般來說,像這樣偶然的艷事,幽會個兩三次即告結束,可是您卻持續不停?”

“嗯。這樣拖拖拉拉,是有點不妥,以後我會多加反省。”

“您的意思是說這純粹只是外遇?”

“我是這樣打算。”

“可是,橋田先生,澄江不這樣認為。她認為您要照顧她一輩子,感動得快掉下眼淚來呢。”

“沒那回事!是澄江誤解了。”橋田直揮手辯解道。

元子故意用驚愕的眼神凝視著橋田。

“可是,澄江太相信您的話了。”

“我跟澄江說了些什麽嗎?”

“您不是說要買珠寶和名牌服飾送她嗎?而且之前您不是買了一只貓眼石戒指送給澄江?這些事是澄江親口告訴我的。”

“嗯,我送了她一只小的。”橋田眯著眼睛說道。

“後來,兩人獨處的時候,您又跟澄江說了許多甜言蜜語?”

“我對她說了什麽,根本不記得了。”橋田吐著青煙說。

“可是澄江記得非常清楚,因為她實在太感動了。”

“喂喂,媽媽桑,那只不過是枕邊細語,為了炒熱當時的氣氛,算是隨口瞎扯。簡單地說,雙方都知道這是一時的情話,她怎麽把這話當真呢?”

“您不是對澄江說,自從您首次光顧梅村那時起,就喜歡上她了,現在竟然能抱著她在床上恩愛,簡直像做夢一般,高興得說不出話來,這一切都要感謝卡露內媽媽桑的精心安排⋯⋯”

“我這樣說過嗎?”橋田像被煙熏痛似的眯起了眼睛。

“不只這樣而已,我還親眼看到橋田先生和澄江親密出遊的情景。”

“咦?什麽時候?在哪裏?”橋田一臉意外。

“前幾天,我因為有事外出,從西麻布坐出租車前往青山,湊巧看到前面的出租車裏坐著一對男女。那樣子我怎麽看都像是橋田先生和澄江。沒多久,那輛出租車便疾駛而去。後來我詢問澄江是否真有此事,她點頭說是。”

“嗯,我沒這個印象。”

“這是澄江親口告訴我的,絕對錯不了。橋田先生您好像忘得一幹二凈,但澄江卻把她跟您的事情深印在腦海裏。她是真心付出的。”

“是嗎?”

“當然是真的。那時候,我看到您摟著澄江的肩膀,湊近她的耳畔輕聲說著甜言蜜語。您這樣灌迷湯,難怪會讓她神魂顛倒。”

“糟糕,被你看到了。”橋田用指頭搔著下巴。

“不好意思,我想再確認一下您的想法。也許澄江不這樣覺得,但您認為這純粹只是外遇嗎?”

“這當然是露水之歡,只是有點玩過了頭。我對她確實是逢場作戲。”橋田正面看著元子,清楚地回答。

“可是,您為什麽對澄江說要照顧她一輩子呢?”

“我不記得說過這些話。就算說過,剛才我也說了,那只不過是男女間的枕邊情話。在床上誰會許下承諾呢?”

“橋田先生,澄江可是一派純情。她雖是梅村的女侍,卻用情至深,跟那些酒吧行業的女人可不一樣呢。”

“媽媽桑,你是為了澄江,專程來責問我的嗎?”橋田終於露出怒容了。

“我不是來責問您,況且指定我來貴校談話的是您。我在電話中早已表示是否能另外在別的地方與您見面⋯⋯”

“⋯⋯”

“而且這不是我個人的意思。其實這次我是受澄江之托,專程來探問您真正的想法。”

“澄江托你來?”

“澄江性格溫良,不好意思向您提起。但她告訴我,她最近因為猜不出橋田先生的想法,感到非常苦惱,希望我代她探問您的本意。”

“我只是逢場作戲,什麽時候切斷關系都無所謂。”

“逢場作戲?可是您跟澄江的關系未免維持太久了吧?”

“所以,我剛才已說過會反省。”

“澄江一直相信您對她的承諾。”

“我可沒這個意思。她要把枕邊細語當真,我也無可奈何。”橋田說完,雙眉緊蹙。由於他表情不變,使得臉孔變得更加奇怪。

一陣沉默之後,元子擡起眼來。

“聽說梅村最近要歇業是嗎?”

“嗯,是啊。因此澄江才拜托你讓她在卡露內上班嗎?”

元子知道梅村的產權已轉移給橋田,也已辦妥登記手續,但她沒有說出口。

“是的。澄江打算在我的店裏上班,可是她不可能在歡場待一輩子,總得為將來憂心。女人年紀一大就完了。澄江說,如果您的承諾不能成為她的依靠,她現在就得另找謀生之路。”

“我已經說過好多次,她不能把我的話當真呀。這一開始就是逢場作戲嘛。”

“我了解您的意思了。”

橋田偷瞄著深深點頭的元子。

“請你告訴澄江,我們的關系到此結束。再這樣持續下去,只會愈搞愈糟,而且對雙方都沒幫助,以後不要再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