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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的這些非常簡單,誰都能想到,根本算不上復雜的推理。這次的事件中,真正有我發揮的地方,則是接下來的事。你記不記得我在你房間裏向你說明的時候,提到過幾個不確定點。我對此一直很在意,而這幾個不確定點果然就是解密的關鍵,它們都和駕照有關。”

“益子秀司的調包計我已經向你說明過了。他用自己的駕照換走了你的駕照,因為你失去了記憶,而且又有恐鏡症,所以是不二的人選。並不知情的良子為了破壞計劃,毅然要求你去駕照上的地址看看。她當然不知道哥哥調換駕照的事,如果知道了還要你去駕照上的地址,那就不能算是破壞計劃了。”

“而這時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我們做個假設,你如果要去那個地址的時候,會怎麽說呢?你肯定會說:‘我親愛的良子,我要去XX町XX號看看。’也就是說你會說出詳細的地址,而不是一個代稱。怪就怪在這裏,你手中這本益子秀司換過的駕照上的地址,和原本駕照上的地址應該是不同的。良子看過你原本的駕照,知道你要去的地方,但她既然知道,為何沒有對你說出的地址產生懷疑呢?”

“我怎麽想都想不通,對我來說這是最不可思議的地方。難道你們住在同一個地區?沒那麽巧吧!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再說你原本住的地方或許會刺激你恢復記憶,益子秀司換駕照的目的之一就是不讓你想起過去。所以肯定不是同一個地方。何況你的恐鏡症完全是偶然產生的,如果沒有這個前提,你總不會笨到把別人的臉當成自己的吧?所以說,如果你們兩人真的住在同一地區,還是不換駕照的好,用老方法假裝你的舊識,在路上和你搭訕,把要說的告訴你,這樣比較安全。”

“我想得腦袋都快破了,還是想不出一個合理的答案。當我得到上天的啟示之後,驚訝得連我自己都難以相信。但是除此之外,再也沒有答案能夠解釋這個問題,所以我只有相信。你聽說過福爾摩斯的那句名言嗎?當排除了所有其他的可能性,還剩一個時,不管有多麽不可能,那都是真相。”

我吞了一口口水,探出身體問他:“到底是什麽?”

“那就是……同音!你原本駕照上的地址和益子秀司駕照上的地址,兩者發音相似。”

我屏住了呼吸。這是真的嗎?難道只是一個偶然?

“於是我找來了東京分區地圖,尋找和西尾久發音相似的地名,最後終於讓我找到了。”

“哪裏?”

“西荻[3]。”

啊!我幾乎叫出聲來,霎時腦內風雲湧動。我記得!那個地名,我的確記得!

“西荻這個地方離你醒來的高圓寺不遠,我覺得兩者應該有所聯系,於是就到杉並區西荻一帶的公寓、大樓去打聽。我詢問當地住戶有沒有人在今年三月左右失蹤,得知住在西荻五丁目,吉野公寓二○一號的人不見了。”

過去的記憶蜂擁而至,讓我感到害怕。我沉默了。

“住在那裏的人對我說,住在二○一室的人今年三月出了車禍,他被送到附近的山田外科醫院治療,但在住院期間竟然莫名其妙地失蹤了,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風波。”

“於是我立刻趕往山田外科醫院,詢問那個失蹤病人的情況。”

①.日語中西尾久(NISHIOGU)和西荻(NISHIOKI)發音相似。

醫院的人告訴我,那個病人是由一個姓石川的看護負責照顧,那個病人失蹤後,石川就辭職了。

“我又馬不停蹄地去護工介紹所調查,那裏的人嘴巴很緊,不肯告訴我有關石川的事。但他們卻信口說出‘石川的女兒出了車禍,喪失了記憶,真是報應’之類的話。”

“有一個和石川很要好的大嬸告訴我,石川的丈夫叫井原源一郎,長子叫秀司,自小就是個神童,後來進了醫大,可惜撞死了人。她還有一個女兒良子和一個智力有問題的兒子小治。她還說,石川以前當過保險公司的業務員,她丈夫井原是個無情的男人,在外面玩女人,想要和她離婚,卻一分錢都不肯出。她們一家現在生活很困難,窮得甚至全家想要去自殺。”

“一家人被逼到了這個地步,必須做點什麽才行。到底該怎麽辦才好呢?把你在元住吉那種極端的想法輸入腦子裏好好想想就知道了。既然你可以不要自己的命去找井原算賬,他們利用你來達成目的也不是什麽難以想象的事。”

“至於利用你來幹什麽……當然是利用你來得到井原的遺產。他們花費了這麽多的時間和精力,要的不僅是井原皮包裏那點錢,而是全部的遺產。他們要你成為殺人的工具,讓井原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這就是最終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