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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列車不是支線吧?”

“不是支線,是山陰本線。”

“我知道了,請繼續說下去。”

“接下來是大社車站。這是第五個到站的屍塊,載著這個部位的列車是連接出雲市與大社之間的支線。大社站是終點站,到站時間是八點三十六分,屍體的部位是左小腿。”

“八點三十六分……和到達倉吉車站的左臂只差三分鐘?”

“是的,是八點三十六分到站的列車,行李架上的還是灰色紙袋,裏面是膝蓋以下的左小腿。”

“嗯。”

“紙袋裏的東西很快就被調查清楚了。接下來是大阪。”

“大阪?距離其他車站相當遠啊!發現屍體部位的車站不是都集中在山陰地區嗎?”

“只有第六個到站的不在山陰地區。一般而言,放在行李架上的物品,不管列車開到哪裏,只要不是終點站,列車上的人員誰也不能任意去檢查。就算那節車廂內一個乘客都沒有了也是一樣。因為物品的主人或許是去上廁所而暫時不在場。”

“的確如此。那麽,出現在大阪車站的也是紙袋子嗎?”

“只有出現在大阪車站的不是紙袋子,而是一個黑色合成皮的大型行李箱。這個大型行李箱被放在從鳥取開往大阪的快速列車‘但馬二號’的行李架上。”

“這又是為什麽呢?”

“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只有這裏的是行李箱而不是紙袋?”

“因為第六個到站的是屍體的軀幹,大小和手腳有顯著的差別,應該是無法放進紙袋裏。”

“說的也是。”

“那個行李箱隨著‘但馬二號’在十點四十五分抵達大阪車站,並且很快就被送到站員室當眾打開,眾人確認那是一具沒有頭部與四肢的屍體。”

“嗯。”

“然後就是最後的鳥取車站了。啊,還不能說是最後,因為屍體的頭部還沒有出現,所以只能說到達鳥取車站的是第七件屍塊。從出雲市開往鳥取的‘石見號’列車在十一點五分抵達鳥取車站,列車人員在行李架上發現一個黑色紙袋,袋內有一截女性的左大腿。‘石見號’抵達鳥取的時候,警方已經展開部署,發現紙袋後我們馬上就得到了通報,所以才會那麽快就到達鳥取車站,我也才會在那裏遇到你。就這樣,截至目前,屍體已經有八分之七被發現,只缺頭部了。”

“說的沒錯。那就是說,我是在第七個屍塊到站十八分鐘後抵達現場的。”

“是的,你比那個屍塊晚到十八分鐘。”

“對了,你不是說有事找我商量嗎?什麽事?”

“還能有什麽事?我直接說了吧!你對這個事件有什麽看法?”

“唔,這個很難說啊!”

“到底是誰做出這種事?為什麽這麽做?”

“這種手法真的很古怪。不過,從屍體被不同的列車送到不同的車站看來,兇手應該不止一人吧?”

“不錯,或許就是多人。那麽,你對動機有何看法?為什麽要這麽做?”

“有強烈的怨恨?”

“依我們的看法,大概就是這樣。一定是有著強烈的怨恨心理,才會將屍體切割成數塊泄恨,或者是……”

“為了方便搬運屍體。切割成數塊的屍體不僅容易搬運,也便於隱藏。”

“沒錯。東京一課的人也是這樣想的嗎?”

“是的,我們想的一樣。”

“東京來的刑警比我們這裏的更慣於處理這樣的案件吧?”

“這樣奇特的案件我以前也沒有遇到過。”

“你剛才說到‘搬運屍體’,難道這些屍塊要被運往某處嗎?那麽為什麽會被丟棄在行李架上?”

“可能是中途被發現了。”

“我覺得這個說法很難站住腳。吉敷,你要知道,從第一個被發現的屍塊到第五個,除了倉吉車站外,其他車站都是死胡同。若櫻、山守、大社,都是支線的終點小站,沒有連接其他線,是名副其實的終點站。大筱津雖然是中途站,但是如果繼續往前,很快就會進入該線的終點站——境港車站,而境港站的前面就是海了。”

“嗯,確實很難理解。”

“實在讓人想不通。”

“或許兇手原本就想把那些屍塊丟棄在車上吧。”

“把屍體丟棄在車上?為什麽要這麽做?埋起來或燒掉不也可以嗎?想要丟棄屍體的話,還有很多更方便的方法吧。”

“或許兇手有不得不這麽做的理由。”

“什麽理由讓兇手非得使用好幾個人的人力做這麽麻煩的事?你想得出來嗎?”

“這不是馬上就能想到的事。”

“兇手把事情弄得這麽大,一定是有這麽做的必要或好處吧?否則何必費這麽大的力氣。把屍體埋了或者燒掉,或者在屍體上加重物,沉到海底,都是一個人就辦得到的事,而且能更有效地毀屍滅跡。只要找不到屍體,身為警方人員的我們就不會有所舉動。把屍體放在列車的行李架上是一定會被發現的。除非有萬一,否則放在行李架上的東西不可能憑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