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卷餅殺手(第3/3頁)

臨近正午時,感冒藥逐漸失效,我又開始打噴嚏了。我竭力無視它,可手拿紙巾捂著鼻子,真的很難完成高質量的實驗,所以最後我放棄了。“我必須離開這兒,”我對文斯說,“在我把鼻涕灑得證據上到處都是以前。”

“鼻涕可不會損壞墨西哥卷餅。”他說。

我一個人跑去機場附近的泰式餐館吃午餐。這可不是因為我一直盯著墨西哥卷餅舊包裝而覺得餓了,而是我向來堅信一大碗辛辣的泰國湯比其他任何東西更有助於戰勝感冒。喝完湯,我覺得自己全身的系統都在向外滲出不健康分子,迫使感冒穿過毛孔,回到它所屬的邁阿密生態圈中。我確實感覺好多了,因而稍微多給了一些小費。可剛走出門,走進午後的炙熱,一個巨大的噴嚏便在我的顱骨前方整個炸開,渾身的骨頭疼得好像有人用大力鉗奮力掐緊了我身上所有關節。

幸福是種幻覺——有時泰國湯也是。我投降了,去藥房又買了一些感冒藥。這次我吃了3片。回到辦公室時,鼻子與骨頭裏的痛楚總算稍微平息了一點點。不管是感冒藥還是湯的作用,我開始覺得自己或許可以對付白天可能會拋到我身上的日常痛苦了,畢竟我或多或少已經做好了迎接壞事兒發生的準備。然而什麽都沒發生。

午後余下的時間一直平靜無事。我們繼續工作,用盡本領研究那團相當站不住腳的證據。等到這天結束時,我一無所獲,除了知道所有墨西哥料理增岡都不喜歡,不光是卷餅。“一旦吃了那玩意兒,我就會放臭屁,”他對我說,“這對我的社交生活太有負面影響了。”

“我都不知道你還有社交生活。”我將那塊餅皮碎屑放到顯微鏡下,妄想找到一些微小的線索,文斯則在檢查包裝紙上的一塊油斑。

“我當然有社交生活,”他說,“我幾乎每天晚上都要去參加聚會。我找到一根毛。”

“那是什麽聚會?”我問。

“不,是油脂裏有一根毛,”他說,“聚會的話,所有聚會我都參加。”

“可能性太多了,”我問,“是人的嗎?”

“是,當然,”他說,“很多人。”

“我是問毛,”我說,“是人的頭發嗎?”

他皺眉看著顯微鏡。“我猜是嚙齒動物的,”他說,“又一個我不吃墨西哥料理的理由。”

“文斯,”我說,“老鼠毛可不是墨西哥香料,那只是因為賣卷餅的午餐車很臟。”

“嘿,我不懂,你是美食家,”他說,“而我喜歡在有椅子的地方吃飯。”

“我可沒吃過那種卷餅,”我說,“別的呢?”

“桌子很漂亮,”他說,“還有用真的銀器。”

“油脂裏有別的東西嗎?”我問。我在心裏艱難地戰勝一種欲望,強忍住沒把拇指按進他的眼窩。

文斯聳聳肩。“就只有油脂。”他說。

我和卷餅碎屑這邊也沒交上好運。什麽都沒找到,只發現餅皮用了某種處理過的玉米,還添加了幾種無機化學物,估計是防腐劑。我們做了所有能在不破壞包裝紙前提下可以在現場做的測試,可惜沒發現任何重要信息。文斯的嘴皮子智慧也沒有奇跡般地躍向更高水平,因此等到下班時,我的情緒並沒有緩和至穩定的開心狀態。如果說有什麽不同的話,那就是比我早上來時更糟了。我沒接德博拉發動的最後一波電話襲擊,鎖好證物,走向門口。

“你難道想去吃墨西哥卷餅?”走到門口時,文斯喊道。

“撅屁股自己滾。”我說。終究還是說了,假如說“屁股”真能有什麽獎品,那我理應露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