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 戀童癖(第3/3頁)

“不,”我說,“為了誣陷我,他把她殺了。”

德博拉盯著我看了幾秒鐘,表情仿佛在說,她不知道是該扇我一巴掌還是打電話請求醫療援助。最後,她眨眨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強裝冷靜說道:“好吧,德克斯特。為了誣陷你,卡米拉的新男友殺了她。毫無疑問,不是嗎?因為這他媽根本是在胡扯——”

“確實很扯,黛比。所以才說得通。”

“嗯,對,”她說,“說得通。德克斯特。什麽樣的心理變態會幹這種事兒,就為了讓你倒黴,把卡米拉殺了?”

問題有點兒棘手。我知道幹這事兒的心理變態是誰。目擊者說過他在逼近我,他也確實做到了。在犯罪現場觀察我、給我拍照的家夥想必就是他。他還殺了卡米拉·菲格,僅僅為了對我不利。只為給我惹麻煩就殺害一個無辜的人,當真邪惡至極,令人不得不停下來想想這種舉動揭露出的無情深淵。但眼下沒時間讓我細琢磨了,擔心道德淪喪這種事兒最好還是留給那些有道德的人去做。

現在的問題是——這問題還很棘手——我該如何告訴德博拉一切都是因為我動用私刑時被人抓個正著。黛比接受了身為怪物的我,但現在的情況可不一樣,她要坐在警局總部聽我實際談論我的愛好。除此之外,談論自己的暗黑嗜好著實讓我不太舒服,哪怕是對黛比。然而解釋是我唯一的出路。

於是我告訴她一個神經錯亂的博主目睹了我“玩耍”的全過程,並將這件事上升為我與他的私人恩怨。當然,我沒講太多令人尷尬的細節。我磕磕絆絆地講述自己的悲慘經歷,德博拉當場石化,一臉“我可是個警察”的表情看著我,直到我說完都沒說一句話。她又默默坐一會兒,擡眼看我,仿佛在等待下文。

“是誰。”最後她說——她說了個陳述句而不是疑問句,我不太明白她想說什麽。“我不知道,黛比,”我說,“我要知道我們就可以抓住他了。”

她不耐煩地搖搖頭。“你的受害者,”她問,“他看見你做掉的那個人,是誰。”

一時間,我愣愣地眨眼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何專注於一個如此微不足道的細節,我現在可是半個脖子都被絞進套索裏了。她還把這事兒說得這麽俗氣,還這麽直白地說出來。用警察口吻冷漠無情地說什麽“受害者”“做掉”,我不喜歡這樣想問題。可她一直盯著我看,我想解釋這件事恐怕要比單純回答她的問題難得多。“史蒂夫·瓦倫丁,”我對她說,“一個戀童癖。他奸殺小男孩兒。”黛比依然盯著我,於是我補充道:“嗯,至少三個。”

德博拉點點頭。“我記得他,”她說,“我們抓過他兩次,可惜罪名不成立。”黛比前額半數的皺紋散去了,我才明白她為什麽想知道我的玩伴是誰。她得確認我真的遵守了哈裏——她奉若神明的父親——給我立下的法則。得知我確實遵守,她這才滿意。她知道瓦倫丁符合法則,也滿意地接受了他被極端正義處決的事實。我看著我妹妹,由衷欣賞不已。從她知道我的真面目開始,她無疑進步了很多,也壓下了想關我進監獄的欲望。

“好吧。”她打斷了我滿心歡喜的遐想,我差點兒就要唱《情投意合》了,“這麽說他看見了你,而現在想把你搞垮。”

“就是這樣。”我說。德博拉點點頭,還在打量我。她撇嘴搖搖頭,好像我的問題已經超出她的處理能力。

“那個,”受夠了她的注視,最後我開口問道,“我們該怎麽辦?”

“我們什麽都他媽做不了,至少在台面上如此,”她說,“不管做什麽我都會被停職,就連私底下問這事兒都不行,因為接受調查的人是我哥哥——”

“可這不是我的錯。”她話語間流露的責備令我有些惱火。

“是,好吧,現在聽著,”她揮手表示方才說錯話,“假如你當真無辜——”

“德博拉!”

“啊,抱歉,我是說,既然你當真無辜,”她說,“胡德又是個腦子進水的傻帽兒,就算你有罪,他也查不出什麽,對吧?”

“這就解決了?”我問,“麻煩就離我而去了?”

“聽著,”她說,“我是說,過幾天,等他們什麽都沒找到之後,我們才可以開始找這家夥。至於現在,別讓胡德的廢話太影響你的心情。別擔心,他們什麽證據都沒有。”

“是嗎。”我說。

“這陣子先保持冷靜,”我妹妹堅定地說道,“情況糟不到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