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衛失蹤案(第5/8頁)

“可是電報上的話又如何解釋呢?”

“是啊,電報的問題依然是我們務必要解決的,華生,我們不應當因為這兩種假設而使注意力分散。去劍橋的目的就是為了搞明白斯道頓為什麽要發這封電報。我們現在還不明確偵查的方向,但這是條線索,我們務必要在天黑之前弄明白。”

當火車停在這座古老的大學城的火車站時,天色已黑,福爾摩斯雇馬車把我們拉到了一位名叫萊斯利·阿姆斯昌醫生的家裏。那是一條繁華街道邊上的一棟豪華住宅。仆人領著我們進去之後,我們等了很久才在診療室見到了坐在桌子後面的醫生。

我沒有聽說過萊斯利·阿姆斯昌這個名字,這表明我與醫學界人士的聯系已經很少了。這時我才得知,他在不少學科都有很深的造詣,目前是劍橋大學醫學院的一位負責人,而且在全歐洲都很有名。就算對他的光榮歷史沒有了解,與他見面時也肯定會給你留下深刻的印象:一張胖臉方方正正,兩道濃眉下面的眼睛散發著陰郁,下巴倔犟地挺著,如同雕刻一般。我認為他是個性格陰鷙、思維敏捷的人,這種人通常都很難對付,因為他冷酷無情、能吃苦、有忍耐力。他接過福爾摩斯的名片之後,又擡頭來看了看他,臉上始終沒有任何表情。

“福爾摩斯先生,我聽說過你,也知道你的職業,但我絕不贊成你從事這一職業。”

福爾摩斯悠然地說道:“那你等於在無形之中幫助了英國的每一個犯了罪的人。”

“您努力制止犯罪行為的發生,全國每一個明白事理的人都會提供幫助,但是,我堅信官方完全能把這種事做好。但你的所作所為卻經常受人非議——打聽別人的私密、本來應該被掩藏的事情卻被你宣揚了出去,而且那些比你忙得多的人有時也受到你的打擾。比如,現在本應在寫論文的我卻在和你談話。”

“醫生,也許你所說的都對,但事實能夠證明,比起你的論文來,我們的談話更加重要。順便說一句,與你的指責完全相反的是,我們所做的是在努力防止個人的私密被公之於眾,假如這些事被警察接手,必然會盡人皆知。與警察相比,我更像是走在正規軍前面的先遣隊。我們來訪的目的是為了高夫利·斯道頓先生。”

“他出了什麽事?”

“你跟他不認識?”

“我們是好朋友。”

“他失蹤了,您知道嗎?”

“哦?”醫生那張肥胖的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昨天晚上,他離開了下榻的旅館,就失去了音訊。”

“他肯定會回去。”

“可明天就有一場大學橄欖球比賽等著他。”

“這種幼稚的比賽我可不喜歡。因為我認識、贊賞斯道頓,所以也很關心他的情況,但是我並不在意橄欖球比賽的進行與否。”

“我只是向您了解一些與斯道頓先生有關的情況,他現在在哪兒,您知道嗎?”

“不,我不知道。”

“從昨天到現在你有沒有見過他?斯道頓先生的身體怎麽樣,是否健康?”

“他的身體非常健康,但我沒有見過他。”

突然,福爾摩斯把一張單據拿出來放在了醫生的面前:“既然如此,您對這張十三畿尼的單據作何解釋呢?這是我從斯道頓的書桌上的文件中找到的、上個月他向劍橋的阿姆斯昌醫生付賬時的單據。”

醫生臉都氣紅了。

“我沒有必要向你解釋,福爾摩斯先生。”

福爾摩斯把單據放回筆記本裏夾好,對醫生說道:“要是你喜歡在公眾面前解釋這個問題,那麽這一天遲早會到來的。我說過,其他偵探肯定會宣揚出去的事情,我卻會為其遮掩。如果你是個聰明人,就應該把一切都告訴我們。”

“一無所知。”

“斯道頓從倫敦給你發過電報吧?”

福爾摩斯有些不耐煩,他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哎,還有郵局的事情!昨天下午六點一刻,斯道頓在倫敦給你發來了一封緊急電報,毋庸置疑,他之所以失蹤,肯定與這封電報有關,但是,你卻沒有收到這封電報。這是郵局的疏忽!我必須去責備他們一番。”

醫生猛地從桌子後面站了起來,由於生氣,他的黑臉龐漲得紫紅。

“勞駕,福爾摩斯先生,請你離開這兒。你回去告訴蒙特·詹姆斯爵士,我不想跟他和他的代理人產生任何聯系。什麽話都別再說了。”他惱火地搖鈴叫來了一位肥胖的管家,“約翰,送客。”管家滿臉嚴肅地帶著我們走出了大門。一走到街上,福爾摩斯就笑出了聲。

“阿姆斯昌醫生的脾氣很倔犟啊,我認為著名醫學家莫阿蒂留下來的難題只有讓他來解決才是最合適的。華生,現在我們被困在這裏了,雖然無處可去,但如果不把這件案子調查清楚,我們絕不離開。那個與阿姆斯昌家正對著的小旅館最適合我們居住了,你去那兒訂個房間,要臨街,再去買些生活用品。利用這段時間,我再調查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