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舞的小人(第3/9頁)

希爾頓·丘比特是個帥氣的男子,從小在英國本土長大,臉上透著一股純樸、正直、文雅的氣質,而且還有一張清秀的臉和一雙誠實的藍眼睛。毫無疑問,從他的面容上,完全可以看出他對妻子的疼愛和忠心。福爾摩斯一直聚精會神地聽他講述故事,始終沉浸在思考中。

“我覺得,丘比特先生,”福爾摩斯終於開口說道,“最好的辦法,還是直接去問你的妻子,讓她把她的秘密告訴您。”

希爾頓·丘比特直接搖了搖頭。

“諾言畢竟是諾言,福爾摩斯先生。如果埃爾茜能告訴我,她肯定會告訴我的。她之所以沒告訴我,肯定有她自己的理由,我們還是找其他的辦法吧。”

“您有沒有聽說過最近家中來過陌生人?你們家那地方是一個純樸的莊園,任何陌生人的出現都可能引起注意。”

“對,不過陌生人一般不住在我們的莊園裏。離我們那兒不遠,有幾戶農民,據說他們經常留外人住宿。”

“我覺得,這些跳舞的小人不是簡單的兒童畫,你的妻子看到它之後的反應,證明它肯定代表著某種可怕的含義和意義。我覺得,下一步我們就要搞清楚這些難懂的符號究竟代表了什麽深奧的含義。因此,我進一步想,從另一方面看,它肯定是有系統有規則的,我相信我會把它徹底弄清楚。但是,希爾頓·丘比特先生,我僅靠這一張紙條無從著手,而您提供的這些信息又太模糊,對結論起不到關鍵作用。我建議你回到諾福克去,謹慎注視周圍的情況,把在你家出現的任何新情況,以及這樣的跳舞人的畫像照原樣臨摹下來,復制一張,此外,你還要留心你家最近都來過什麽樣的人。一旦您收集到新的證據,或者是有任何異常的情況,您報告給我,或親自來我這裏。我現在能幫助你的就是這些。如果有必要,我會隨時趕到您位於諾福克的家中。”

這一次面談之後,福爾摩斯變得越發沉默。一連數天,他都專心研究那張紙條上面寫的那些古怪的符號。就這樣一直持續了差不多兩個多星期,直到有一天下午,我剛想出去辦件事,他突然把我叫住:“華生,你別走。”

“怎麽啦?”我不解地問。

“早上我收到了希爾頓·丘比特發來的電報。從他的這份電報中,我猜測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非常嚴峻的地步。”

果然不出我們所料,沒等多久,這位諾福克的鄉村紳士便坐著馬車來了。他既焦急又沮喪,目光呆滯。

“我已經無法忍受了,福爾摩斯先生,”希爾頓·丘比特說這話的時候,感覺已經是個筋疲力盡的人了,他一進來就一屁股坐進椅子裏。“當你在無形之中被危險包圍,又不知道謀害你的人是誰時,這樣的情景實在讓我無法忍受。我的妻子,同樣也遭受著折磨,這些天都已經消瘦得無法承受了。”

“她透露了什麽沒有?”

“沒有,福爾摩斯先生。不過,可以看出來,有好幾回她想要開口,可是最終又咽下去了。我也想鼓勵她,但是反而又讓她產生了猶豫,因為她害怕影響到我們家族在全郡的名聲和清白的聲譽。”

“那你最近有沒有新的發現?”

“有,這些日子我一直密切注意事態的發展。我不僅帶來了一些新的小人畫,而且還見到了那個家夥。”

“你是說你看到了畫這些符號的人嗎?”

“對,我親眼看見是那個人畫的。事情是這樣的,自從上次我來拜訪您以後,第二天早上我回到家裏,就重新發現了一行新的跳舞小人,這次是用粉筆畫在工具房門窗戶上的。因為工具房正好挨著草坪,工具房的窗戶又正對著我臥室的前窗,所以我很容易就發現了那個家夥的行跡。我照原樣抄了下來。”說著,丘比特先生打開一張疊著的紙,放在桌子上攤開之後,果然又是一行奇異的小人舞符號。

“太好了!”福爾摩斯說,“太好了!請你接著說下去。”

“過了兩個早上,又出現了新的小人畫。我就又照著原樣臨摹了一張。”

“不錯!”福爾摩斯高興得搓著雙手,輕輕笑出聲來。

“咱們的資料證據收集得很快呀!”福爾摩斯說。

“嗯!”丘比特接著說,“後來,又過了三天,我在日晷儀上找到了一張新的紙條,紙條上還壓著一塊鵝卵石,顯然是故意放在這裏的。紙條上同樣很潦草地畫了一行小人,排列和姿勢跟上一次的也完全一樣。從那以後,我越來越感覺事情的嚴重性,我決定主動出擊。這天夜裏我取出了我的左輪手槍,守在書房裏,因為透過書房的窗戶可以直接看清草坪和花園。到了大約淩晨兩點的時候,我的妻子醒了,她穿著睡衣走來了,看到我的行為她很害怕,極力反對,她說這是毫無意義的惡作劇,並央求我去睡覺,我沒有理睬她,我現在一心想把整個事情弄明白。就在我跟妻子說話的時候,突然看見月光下,一個面色蒼白的人影,在對過工具房的窗前陰影裏晃動。我看見這個人影偷偷繞過墻角,走到工具房的門前停了下來。這時我掏出手槍剛要沖出去,我的妻子拼命地抱住我,我用力甩脫她,跑到工具房門前時,那個家夥已經不見了。我仔細搜查了一下,發現門上出現了一行新的跳舞小人,跟前兩次的情況完全相同,除此之外,我發動仆人們把院子各處都找遍了,也沒見到那個討厭的家夥。後來,我就把在門上發現的那些小人畫臨摹在紙上。可是這件事怪就怪在,其實那個家夥當晚並沒有走開,因為早上起來的時候,我再去那扇門附近檢查的時候,發現除了晚上的那行小人畫以外,下面又添了幾個新畫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