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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見格拉登的律師。出來之後,再去聖莫尼卡,跟抓住了那個卑鄙家夥又活生生把他放走的嘻哈二人組談談。”

“我讀過《洛杉磯時報》的那篇報道,他們當時也不知道自己抓的是誰,你也不能全都怪在他們身上。”

“是啊,說得太對了,誰都不要怪罪。”

我已經成功地把索爾森表示善意的和解書沖進了馬桶裏,他又變成那個暴躁易怒、說話刻薄的家夥。就我所知,這是他一貫的個性,但這次我也有錯。

“別這樣,”我把咖啡放在地板上,舉起雙手做了個投降的姿勢,“我道歉,好吧?如果沃倫那事還有其他一些事,我對你的猜測都是錯誤的,我很抱歉。我只是看到了一些跡象,順著那些被引導著想下去。要是我想錯了,那我就是錯了,我向你道歉。”

他一言不發,車裏的氣氛變得沉重起來。我感到球還是停在我的半場,看來我還需要再多說些。“我會把那些想法扔到一邊,好吧?”我撒謊道,“另外,我很抱歉……如果你是對我跟蕾切爾的事感到生氣,那事已經發生了。”

“我告訴你,傑克,你的道歉就省省吧。我不在乎你,也不在乎蕾切爾。她覺得我在乎她,我敢肯定,她也是這麽告訴你的,但她錯了。如果我是你,跟她在一起我會小心保護自己。那女人心裏總是打著她的小算盤。記住今天我跟你說的這些話。”

“好的。”

其實他的話一說出來,我就把它們踢遠了,我才不會讓他的怨恨影響我對蕾切爾的印象。

“傑克,你聽說過佩恩蒂德彩繪沙漠嗎?”

我疑惑地眯眼看他。“聽說過。”

“去過那兒嗎?”

“沒有。”

“嗯,如果你跟蕾切爾在一起,就跟到了佩恩蒂德彩繪沙漠一樣。她就是那個佩恩蒂德彩繪沙漠,看上去美極了,可是,夥計,如果你真進了沙漠裏,那就是一片沙漠,荒無人煙,除了漂亮以外,其他什麽都沒有,傑克。還有,到了晚上,沙漠裏可是冷得很。”

我真想找出什麽話狠狠地回擊他,像拳頭一樣用力拍在他臉上,但他話裏的諷刺和憤怒是那麽沉重,把我砸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會把你耍得團團轉,”他繼續說道,“或者跟你一起玩,就像玩玩具一樣。這一刻她還願意跟你分享,下一刻她卻不肯了,然後就從你身邊消失,丟下你了。”

我還是一聲不吭,別過臉望向窗外,不想再讓他出現在我的視野裏。又過了幾分鐘,他說我們到了,然後在市中心一座辦公大樓前的停車場裏停了車。

我們邁進富恩特斯法律中心大樓,在大堂查閱了樓層分布圖後,一言不發地乘坐電梯上了七樓。一出電梯,就看見右手邊有一扇門,門旁掛著一塊桃花心木牌子,上面寫著“克拉斯納與皮考克律師事務所”。我們走進去後,索爾森打開皮夾,沖接待員亮了亮裏面的聯邦調查局徽章和探員編號,要求和克拉斯納見面。

“很抱歉,”她說道,“克拉斯納先生今天早上要出庭。”

“你確定嗎?”

“確定。他要出席法庭聆訊,大概要一個上午,午飯之前是不會回來的。”

“是在本地嗎?哪一個?”

“本地法院,刑事法院。”

我們把車留在法律中心大樓,步行至刑事法院大樓。聆訊在五樓的一間法庭舉行,這是一個巨大的有大理石貼面的廳室,裏面擠滿了律師、被告和被告家屬。索爾森來到走廊第一排一張桌子旁,桌後坐著一位聯邦法院副執行官,索爾森向她詢問在廳裏轉來轉去的律師當中哪一個是阿瑟·克拉斯納。副執行官伸手指向一個小個子男人,那人有著一頭稀疏紅發和一張通紅臉龐,正站在護欄前跟另一個看樣子也是律師的西裝革履的男人談話。索爾森朝他走去,一邊走一邊嘀咕,說他長得就像個猶太小精靈。

“克拉斯納先生?”索爾森沒有等待兩人談話告一段落,而是直接打斷了他們。

“我是。什麽事?”

“能請你移步外頭走廊嗎?我想跟你談談。”

“你是誰?”

“到了走廊我會向你解釋的。”

“你現在就解釋吧,要不然你就自己去走廊。”

索爾森打開皮夾,克拉斯納看了看徽章,又讀出索爾森的探員編號,此刻他應該正在心裏飛快地盤算,因為他那雙豬一樣的小眼睛正來回亂轉。

“編號讀得不賴,我想你知道我們找你是因為什麽。”索爾森說道,他看向另一個律師,又說了句,“你不介意我們失陪吧?”

我們三人來到走廊時,克拉斯納又恢復了他那套裝腔作勢的律師派頭。“好吧,五分鐘後我還有一場聆訊,找我到底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