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2/4頁)

“現在的生活真是處處受約束,”他生氣地說道,“條條框框,一堆表格,這就是一個官僚制的國家,不能自由出入!總有人問各種各樣的問題。為什麽要問二十號?二十號有什麽特殊之處?”

“那天恰好是命案發生的時間,你可以拒絕回答,但——”

“誰說我拒絕回答了?讓我想想,屍檢那天關於命案發生的時間你並沒有這麽確定,是又有了其他信息嗎?”

克拉多克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塞德裏克瞥了一眼艾瑪,問道:

“我們可以去另一個房間談嗎?”

艾瑪急忙答道:“你們在這兒談,我走。”走到門口時,她停了一會兒,轉過頭來說:

“塞德裏克,這是件很嚴肅的事,如果二十號是殺人案發生的時間,你必須跟克拉多克督察坦白那天你都做了什麽。”

她走進隔壁房間,關上了門。

“善良的艾瑪,”塞德裏克說,“好吧,事情是這樣的,確實,我是十九日離開了伊比沙島。原本準備在巴黎下機,喊上左岸的朋友出來聚聚的,但不瞞你說,飛機上有一位非常漂亮的女人……實在是秀色可餐,後來,我和她一起下了飛機,她要去美國,但先得在倫敦待幾晚,處理些事務,我們十九日晚上到的倫敦,在金斯威大酒店過了一夜,你的偵探們還沒發現呢!這種地方從來不用真名——我自稱是約翰·布朗。”

“那二十號呢?”

塞德裏克做了個痛苦的表情。

“一上午基本都是宿醉的狀態。”

“那下午呢,三點以後做了什麽?”

“等我想想,嗯,我當時有些精神恍惚,去了趟國家美術館——真是讓人贊嘆不已,之後看了場電影,《山那邊的羅文娜》,我一直很喜歡西部片,這部電影很棒……之後去酒吧喝了幾杯,然後回房間睡了一會兒,晚上十點的時候和這個女孩去了幾家熱鬧的娛樂場所——大部分名字都不記得了——只記得有個地方叫跳蛙,我覺得她都很熟,那晚喝得醉醺醺的,說真的,之後就沒什麽記憶了,直到第二天起來,宿醉比前一天更嚴重。女孩兒爬起來去趕她的航班了,我往自己頭上倒了些涼水,去藥店拿了些硝化甘油,然後才回了拉瑟福德,裝作剛從希思羅機場下飛機,我不想讓艾瑪多想,女人你是知道的——如果不直接回家,就會給她們帶來傷害。我不得不找她借錢付出租車費,我當時身上一分錢也沒有了,老頭子是不會管的,他是不會出錢的,吝嗇、沒人性的老不死。這樣,督察,你滿意了吧?”

“塞德裏克先生,下午三點到七點,這段時間還可以說得再詳細點兒嗎?”

“不太可能了,”塞德裏克愉快地答道,“在國家美術館,參觀者只會用呆滯的眼神看著你,畫展有很多人看,不太可能。”

艾瑪再次進了屋子,手裏拿著一本記事簿。

“克拉多克督察,你是不是想知道每個人在十二月二十日幹了什麽?”

“艾瑪小姐,那個——呃——是的。”

“我剛才看了一下我的事件薄。二十號我去布拉克漢普頓,參加了一個教堂修繕基金的會議,會議大概在一點一刻結束,我和奧丁頓夫人還有巴特利特小姐在卡迪納餐館一同吃了午飯,她們也參加了這個會議,午餐後,之後我去買了些東西,逛了聖誕減價的店鋪,還買了聖誕禮物,我去了格林福德、萊爾斯威夫特和布茨,又逛了幾家店鋪,五點一刻的時候我在三葉草茶館喝了杯茶,之後去火車站接布萊恩。我下午六點到家時,發現我父親很不高興,我給他準備了午飯,但原定下午過來給他泡茶的哈特女士沒有來,他很生氣,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也不和我說話。他不喜歡我下午出去,但我有時是有事才出去。”

“錯不在你。艾瑪小姐,謝謝。”

他不能告訴她,因為她是個女人,身高只有一米七,所以她那天下午幹了什麽其實不重要,但他並沒有這樣說。

“那你另外兩個哥哥是之後過來的嗎?”

“阿爾弗雷德是周六晚上晚些時候才到,他跟我說下午的時候往家裏打了電話,但我不在,而我父親,不知道是不是生氣了,一直不接電話,哈羅德聖誕節前一天晚上才到。”

“謝謝你,艾瑪小姐!”

“我知道不該問,”她遲疑了一會兒,“你問這些問題是有什麽新發現嗎?”

克拉多克從兜裏把文件袋拿出來。他用手指一撥,把信封倒了出來。

“請別碰,你認得這個吧?”

“可……”艾瑪看著他,有些困惑,“那是我的字跡,這是我寫給瑪蒂娜的信。”

“我也覺得是。”

“但你怎麽有的?她——你找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