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調查繼續(第2/4頁)

“我——噢——沒錯,我們通常都是在客人中間走來走去。看看他們吃得如何,有什麽需要。”

“您跟她一句話都沒說?”

“沒有,我覺得沒說……我們向來都很忙。我們彼此之間並不總能注意到對方在幹什麽,當然也沒有什麽時間交談。”

“事實上,您不記得跟她說過話,直到又過了三個小時,在她發現屍體之後從台階走上來之時,對嗎?”

“這對她來說是個很可怕的打擊,讓她心亂如麻。”

“我知道。這是一種令人極其不愉快的經歷。那她又是怎麽就沿著海灘上的小路到了那裏呢?”

“在好不容易把晚飯都招待好之後,她通常都會去散散步。你知道,就是從客人們身邊躲開一小會兒,去透透氣。”

“就我所知,她回來的時候您正跟希靈登太太說話呢。”

“沒錯。實際上其他人都上床睡覺去了。”

“您跟希靈登太太都說什麽了?”

“沒什麽特別的。怎麽了?她說什麽了?”

“到目前為止她還什麽都沒說。我們還沒問到她。”

“我們也就是東拉拉西扯扯。說說莫利,談談酒店的經營,聊些有的沒的。”

“然後——您太太就從露台的台階那兒走上來,告訴你們發生了什麽事情?”

“是的。”

“她手上有血?”

“當然有!她俯下身子查看了那姑娘,還試著把她扶起來,她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不知道那姑娘怎麽了。她手上當然會有血!嘿,你到底想說什麽?你這是話裏有話吧?”

“請你冷靜一點,”達文特裏說,“我知道這一切讓您承受了很大的壓力,蒂姆,不過我們也不得不把事實搞清楚。我聽說您太太最近一段時間一直感覺不太舒服?”

“胡說八道——她好著呢。帕爾格雷夫少校的死是讓她有點兒心緒煩亂。那也是很自然的事情。她是個敏感的姑娘。”

“一等她身體允許,我們就得去問她幾個問題。”韋斯頓說。

“好吧,但現在可不行。醫生給她用了鎮靜藥,說她現在不能被打擾。我可不想讓她再感到難過,也不想讓她那麽戰戰兢兢的,你們聽明白了嗎?”

“我們不會做任何威逼恐嚇她的事兒,”韋斯頓說,“只是要把事實搞清楚。我們現在不會去打擾她的,不過一旦醫生允許,我們就得去見她。”他的聲音很溫和,態度卻很堅定。

蒂姆看著他,張了張嘴,但一個字都沒說。

2

伊夫林·希靈登坐在給她指定的椅子上,一如往常地泰然自若。她不慌不忙地考慮著那幾個向她提出的問題,那雙黑色的充滿靈性的眼睛仔細地打量著韋斯頓。

“是的,”她說,“他太太走上台階來告訴我們發生了謀殺時,我正跟肯德爾先生在露台上說話。”

“您先生沒在場?”

“沒有,他已經上床睡覺去了。”

“您跟肯德爾先生說話是出於什麽特別的原因嗎?”

伊夫林揚了揚她精心描畫好的眉毛——這當中分明帶著一種譴責。她冷冰冰地說道:

“這個問題太古怪了。沒有——我們談話沒有什麽特別的理由。”“你們談到他太太的健康問題了嗎?”

伊夫林依然從容不迫地想了想。

“我真的記不得了。”最後她開口說道。

“您確定嗎?”

“確定我記不得了嗎?真是奇怪的說法——人在不同時間會談論呢。”

“就我所知,肯德爾太太最近身體不是太好。”

“她看起來挺不錯的——或許有一點點疲勞吧。當然了,經營一個像這樣的地方意味著要操很多心,而她又沒什麽經驗。很自然,她時不時地就會有些狼狽。”

“狼狽。”韋斯頓重復了一下這個詞,“您會用這個字眼來形容是嗎?”

“這個詞有點兒老氣,或許吧,不過它跟那些我們用來形容所有事物的時髦用語一樣好——就像用‘病毒感染’來形容膽病發作[1],用‘焦慮性神經症’來形容日常生活中那些小煩惱似的……”

她的微笑讓韋斯頓覺得有點兒荒唐。他心想伊夫林·希靈登是個聰明的女人。他看了看一臉無動於衷的達文特裏,想知道他是怎麽看的。

“謝謝您,希靈登太太。”韋斯頓說。

3

“我們並不想給您平添煩惱,肯德爾太太,不過對於您是如何發現那個姑娘的事情,我們必須要聽聽您的說法。格雷姆醫生說您現在已經有所恢復,可以談論這個話題了。”

“噢,是啊,”莫利說,“我現在好很多了。”她沖他們略顯神經質地微微一笑,“就是嚇著了——你們知道,那真的挺可怕的。”

“沒錯,肯定是這樣。我聽說您在晚飯後出去散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