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調查繼續(第3/4頁)

“是的,我經常這麽做的。”

達文特裏注意到她的目光遊移了一下,兩只手的手指絞在一起又分開。

“那時候大概是幾點鐘,肯德爾太太?”韋斯頓問道。

“呃,我真的不知道,我並不是特別關注時間。”

“鋼鼓樂隊還在演奏嗎?”

“是吧……至少……我覺得是……我真的記不清了。”

“那您——走的是哪條路呢?”

“哦,我沿著海灘的小路走的。”

“往左手邊還是右手邊?”

“噢!先是往一邊……然後又往另一邊……我……我……真的沒怎麽注意。”

“您為什麽沒注意呢,肯德爾太太?”

她蹙起了眉頭。

“我想我是在……嗯……想事情吧。”

“想什麽特別的事情呢?”

“沒有……沒有……沒什麽特別的事情——也就是些必須要做的事兒——酒店裏的。”她的手指又一次開始緊張地絞來絞去,“然後……我注意到有些白色的東西……在一片木槿叢裏……我就納悶那到底是什麽。我停下來,然後——然後拽了拽——”她猛地咽了口唾沫,“才發現是她——維多利亞——整個人蜷成一團……我盡力想把她的頭扶起來,結果弄得……我兩只手上都是……血。”

她看著他們,滿懷疑問地又重復了一遍,仿佛回想起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血——兩只手上都是。”

“是啊……是啊……一次可怕至極的經歷。關於這部分您不需要再給我們講更多了。您覺得在發現她的時候您已經走了多久呢?”

“我不知道——我一點兒頭緒都沒有。”

“是一個小時?半個小時?還是一個多小時——”

“我不知道。”莫利重復道。

達文特裏以一種日常的平靜口吻問道:

“您散步的時候帶了把——刀嗎?”

“刀?”莫利聽起來很詫異,“我帶刀幹嗎?”

“我問這個只是因為廚房裏有個員工……說你從廚房走到花園裏去的時候手裏拿著把刀。”

莫利皺起了眉頭。

“可我沒從廚房裏走出去啊……哦,你是說更早些時候——晚餐之前……我——我覺得沒有啊——”

“您那個時候或許是在重新擺放餐桌上的刀叉吧。”

“有時候我非擺不可。他們會把餐具擺錯——刀擺得不夠——要麽就是太多。叉子和湯匙的數量也不對——類似這樣的事情吧。”

“這麽說來,那天晚上您也有可能在走出廚房的時候手裏拿著把刀嘍?”

“我覺得我沒有……我確信我沒拿……”她又加上一句,“蒂姆在呢——他知道。問問他。”

“您喜歡那個女孩——維多利亞嗎?她工作幹得好嗎?”韋斯頓問道。

“好啊——她是個非常不錯的姑娘。”

“您跟她沒發生過爭執吧?”

“爭執?沒有。”

“她也從來都沒有威脅過您——不管以什麽方式?”

“威脅我?你什麽意思?”

“別在意——您不知道誰有可能會殺害她嗎?一點兒都不知道?”

“一點兒都不知道。”她斬釘截鐵地說道。

“好吧,謝謝您,肯德爾太太。”他微笑著說道,“您瞧,也沒那麽可怕,是吧?”

“這就問完啦?”

“目前算是問完了。”

達文特裏站起身來,替她打開門,目送她走了出去。

“蒂姆知道,”他回到椅子上時引述了這句話,“而蒂姆言之鑿鑿地說她沒拿著刀。”

韋斯頓嚴肅地說道:

“我認為這是任何一個做丈夫的都會覺得義不容辭要說出口的話。”

“將一把餐刀作為謀殺用的刀似乎不怎麽合宜。”

“但那可是一把用來切牛排的刀啊,達文特裏先生。那天晚上的菜單上有牛排。切牛排的刀向來都是很鋒利的。”

“我是真的沒法讓自己相信,我們剛剛與之說過話的那個姑娘是個雙手沾滿鮮血的女殺手,韋斯頓。”

“現在還不需要去相信呢。有可能是肯德爾太太在晚餐前走到花園裏,手裏攥著一把她從某張桌子上拿走的多余的餐刀,她甚至可能都沒意識到拿著它,而她又有可能把刀放在了什麽地方,或者掉在了哪兒——可能是其他某個人找到了這把刀並且拿去用了。我也覺得她不太可能是殺人兇手。”

“話說回來,”達文特裏沉思著說道,“我相當肯定她沒有把她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她在時間問題上的含糊其詞顯得非常奇怪——她在哪兒——她又在那地方幹了什麽?到目前為止,那天晚上似乎還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她在餐廳裏。”

“丈夫就跟平時一樣,到處走動,妻子卻沒有——”

“你覺得她是出去見某個人了嗎——比如說維多利亞·約翰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