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馬普爾小姐尋求援助(第4/5頁)

“是的,”拉斐爾先生思索著說道,“沒錯,有這種可能。”

“他大吃一驚,”馬普爾小姐說,“連忙把照片塞回錢包裏,開始大聲地顧左右而言他。”

“他不大可能拿得準啊。”拉斐爾先生很敏銳地說道。

“對,”馬普爾小姐說,“他是有可能拿不準。不過過後他當然會非常仔細地琢磨那張快照,也會再觀察那個人,試圖搞清楚他們之間究竟只是長得像還是說那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拉斐爾先生沉思了片刻,然後搖搖頭。

“有些地方不對勁。動機不夠充分啊。絕對不夠充分。他跟你說話的時候聲音很大,對嗎?”

“是的,”馬普爾小姐說,“相當大聲。他一向如此。”

“的確是。沒錯,他真的就像在喊。這樣的話,甭管是誰走過來都有可能聽見他說的話了?”

“我想您在那周圍就算離得老遠都能聽到。”

拉斐爾先生再次搖了搖頭。他說:“這很荒唐,簡直太荒唐了。任何人對這樣一個故事都會一笑置之的。一個老糊塗蛋在那兒講一個別人告訴他的故事,然後拿出一張快照來給人看,而所有這些都是圍繞著一樁多年以前發生的謀殺案!或者不管怎麽說,至少是一兩年以前的事情。這到底有什麽能讓我們說到的那個男人擔心的呢?沒有證據,只是一點點道聽途說,一個第三手的故事而已。他甚至可以承認長相上的相似,他可以說:‘是啊,我長得還真挺像那家夥的,不是嗎!哈哈!’沒有人會把老帕爾格雷夫的指認當回事兒的。別跟我這麽說,因為我不會相信。不,那個家夥,假如真的就是那個家夥,他也沒什麽可害怕的——一點兒都不用。這是那種他可以一笑置之的罪名。他又幹嗎非得去謀殺老帕爾格雷夫呢?完全沒有必要啊。你必須明白這一點。”

“哦,這點我確實明白,”馬普爾小姐說道,“我無比同意您的說法。這也正是令我坐立不安的原因所在。這種不安的感覺甚至到了讓我昨晚徹夜難眠的地步。”

拉斐爾先生凝視著她。“那讓我聽聽你心裏在想些什麽吧。”他平靜地說道。

“我可能徹底搞錯了。”馬普爾小姐遲疑道。

“你是很可能搞錯了,”拉斐爾先生以他一貫的無禮語氣說道,“不過再怎麽說,也還是讓我們來聽聽你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都琢磨出什麽來了吧。”

“可能這裏會有個非常強有力的動機,假如——”

“假如什麽?”

“假如還要發生……而且是很快就要發生……另一起謀殺的話。”拉斐爾先生瞪著她。他試圖讓身子從椅子裏稍微坐起來一點。

“咱兒得把話說清楚。”他說。

“我就是特別不善於解釋,”馬普爾小姐的雙頰泛起了紅暈,她有些語無倫次地飛速說道,“假設有人計劃好了一樁謀殺。如果您還記得的話,帕爾格雷夫少校給我講的是一個男人的故事,他的妻子死得很蹊蹺。然後,又過了一段時間,在完全相同的情形之下發生了另一起謀殺案。一個名字不一樣的男人的妻子以一種幾乎一模一樣的方式死亡,盡管他更名改姓,講述這件事的醫生還是認出他就是同一個人。嗯,這樣看起來,這個殺人兇手似乎是那種嗜殺成性的人,對不對?”

“你是說就像史密斯,浴缸裏的新娘那類事情。沒錯。”

“以我的了解,”馬普爾小姐說,“以及我所聽說的和我所讀到的而言,一個人要是第一次幹了這種壞事還能夠逍遙法外的話,唉,就會受到鼓勵。他會覺得這很簡單,會覺得自己非常聰明。於是他就會故伎重演。而到了最後,如您所言,就像史密斯和浴缸裏的新娘一樣,幹壞事成了一種習慣。每一次都會換個地方,每一次這個男人都會換個名字。但是罪行本身卻都是如出一轍的。所以在我看來,盡管我也有可能大錯特錯——”

“但你並不覺得你錯了,對嗎?”拉斐爾先生見縫插針地說道。

馬普爾小姐並未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繼續說了下去:“但假如真是這樣的話,假如這個——這個人把在這裏實行一次謀殺的所有事情都準備就緒,好比說,他又要除掉一個老婆,而且如果這是第三次或者第四次罪行,那麽少校的故事可能就事關重大了,因為殺人兇手可承受不起任何一點能被人注意到的相似之處。如果您還記得,史密斯恰好就是這麽被捉拿歸案的。有一樁罪案的情境引起了某個人的注意,那個人又把它跟剪報上的另一樁罪案做了對比。所以您應該明白了,對不對,如果這個壞蛋已經制訂了一次犯罪的計劃,將諸事安排妥當,而且很快就要付諸實施的話,那他可經不起讓帕爾格雷夫少校到處去講這個故事,還給人看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