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德斯蒙德(第3/4頁)

“是的,”德斯蒙德·伯頓-考克斯說,“是的,我認為您說得很有道理。但是——事情已經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一定得讓西莉亞感到滿意。她——她是那種會很在乎每一件事的人,盡管她不會總掛在嘴邊。”

“你有沒有想過,”赫爾克裏·波洛說,“想要找出真相會非常困難,幾乎不可能。”

“您是說他們倆究竟是誰殺了另一個,或是因為什麽?應該不會很難吧,除非——除非還有其他的內情。”

“是的。但是那些內情也是過去發生的事了,跟現在又有什麽關系呢?”

“是不應該有什麽關系——也不會有什麽關系。但是誰讓我母親不斷幹涉,到處打聽呢。我猜西莉亞從來沒有對那件事多想過。慘案發生的時候她正在瑞士上學,沒有人告訴她太多細節。當你還是個十幾歲或更小的孩子時,你只會接受生活中發生的所有事,但那並不能怪你。”

“你難道不認為找出真相是不可能的嗎?”

“我想請您查出真相。”德斯蒙德說,“也許您做不到,或是您並不願意——”

“我並不反對找出真相,”波洛說,“事實上我曾經對那件事產生過某種好奇心。慘案是悲傷的事,讓人感到驚訝、震驚、悲痛,這都是人的悲劇,是人要面對的事。如果有人注意到這些並想要知道真相,那真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了。我要說的是,舊事重提真的是明智和必要之舉嗎?”

“也許不是。”德斯蒙德說,“但是您看……”

“還有,”波洛打斷了他的話,說,“你難道不同意我的說法嗎?時隔這麽多年,想要查清一切幾乎不可能。”

“不,”德斯蒙德說,“這正是我不同意您的地方。我認為很有可能。”

“非常有意思,”波洛說,“為什麽你認為很有可能呢?”

“因為——”

“因為什麽?給我個理由。”

“我認為會有人知道。我認為如果他們願意開口的話,會有人告訴您一些事。他們不願意告訴我或西莉亞,但您不一樣,您也許能從他們嘴裏了解到什麽。”

“很有意思。”波洛說。

“過去確實發生過一些事。”德斯蒙德說,“我大概聽說過一些。好像有誰得了精神病,我不知道究竟是誰。我想也許是雷文斯克羅夫特夫人,她好像在精神病院住了幾年,挺長的一段時間。她年輕時好像發生過什麽很悲慘的事,有個孩子死了,或是出了意外。有些事——呃,她好像跟那件事有點兒關系。”

“我猜,這些都不是你自己本來就知道的吧?”

“是的,這都是我母親告訴我的,不過,她也是道聽途說。可能是在馬來亞的時候聽到的,都是人們的閑話。您知道,軍隊裏的人都愛湊到一起,太太們也就經常會在一起說說閑話。她們聊的那些事可能根本就不是真的。”

“所以你想知道它們究竟是不是真的?”

“是的,但我自己無法找出真相,至少現在不行。因為所有事情都發生在很多年以前,我不知道該去問誰。但是,除非我們真的找出真相,以及事情發生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波洛說,“當然我只是在猜測你的想法,但是我認為我是對的。除非西莉亞確定她沒有從她母親那裏遺傳到任何精神方面的疾病,否則她是不能嫁給你的。對嗎?”

“我想這就是現在她腦子裏的念頭。而且我認為,這個念頭是我母親塞進她腦子裏的。我母親非常想弄清楚那些事。其實,我認為我母親根本就沒有必要相信那些傳言,因為那不過是人們的一些惡意的想法和閑言碎語罷了。”

“這件事要調查起來可不容易。”波洛說。

“是的,但我聽說過您的事。人們說您很擅長查出過去究竟發生過什麽,您知道如何向別人提問才能讓他們告訴您想知道的事情。”

“你覺得我該去問誰呢?當你提到馬來亞的時候,我想你指的不是馬來亞的當地人吧。你指的是那個隨軍人出國的太太們還存在的年代,那時在馬來亞還有部隊。你是指那些部隊中的英格蘭人,和在他們之間流傳的閑言碎語。”

“也許我說的那些現在並沒有什麽價值了。我想當時嚼舌根的那些人可能已經什麽都不記得了,又或者已經不在人世了,畢竟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我想我母親聽到的很多事都是錯誤的,而她聽到之後,又在自己的頭腦裏添油加醋,胡思亂想。”

“你仍然認為我能夠——”

“我並不是說希望您去馬來亞調查,我是說,當年那些人現在也應該都不在那裏了。”

“所以你認為你沒辦法提供給我一些名字?”

“我不知道那些人的名字。”德斯蒙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