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3/3頁)

“不了,謝謝您。您真是友善。我想如果可能,我是否可以去看看那間公寓?只是為了能跟她的親屬們說——”波洛頓住了,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麽。

“好的,現在我帶您去看看。現在是一位名叫特拉弗斯的先生住在那裏。他全天都在城裏工作。是的,如果您想看看的話,請隨我來,先生。”

他們上到了七樓。當麥克法蘭先生把鑰匙插進鎖眼的時候,門牌從大門上掉了下來,差點砸到波洛的黑色漆皮皮鞋上。他躲開了,接著彎腰拾起了門牌,小心地把門牌上的釘子復歸原位。

“這個門牌都松了。”他說。

“先生,不好意思。我會記下來的。是的,它們時不時就會松。好的,我們進來吧。”

波洛走進起居室。他進來的那一刻,看到這裏並沒有什麽個人特色。墻壁貼著木紋的壁紙。屋裏擺放著那種常見的、舒適的家具,屬於租客個人的東西只有那台電視機和一些書。

“您看,我們這裏的公寓都是帶家具的。”麥克法蘭先生說,“租客不用帶任何東西,除非他們自己要帶。我們這裏多半是搬進搬出的租客。”

“屋內的裝飾都是一樣的嗎?”

“不全是。人們似乎很喜歡這種原木的效果,跟掛畫很相配。唯一不同的是正對著大門的掛畫。我們有一系列水彩畫可供租客選擇。”

“一共有十套。”麥克法蘭先生帶著自豪感說,“有日本風情系列,非常具有藝術氣息,您不覺得嗎?英國園林系列,還有一種稀有鳥類系列,樹木系列,小醜系列,線條和立體抽象效果系列,色彩對比鮮明系列……它們都是由著名的藝術家設計的。我們的家具都是相同的。有兩種色彩,可供租客隨意挑選。但是通常都不勞他們費心。”

“就如您所說,他們中的大多數都不是那種愛操持家的類型。”波洛說道。

“是的,更像是那種漂泊不定之人,或者是那種工作繁忙,需要純粹的舒適,只要可以方便洗漱,而對室內裝飾不太感興趣的人。雖然偶爾也會有那麽一兩位喜歡隨自己的意願擺弄,在我們看來,並沒有什麽好的效果。我們在租房合約上寫明了在租客退租之前要把東西都擺回原位,如果有什麽破壞之處,是要賠償的。”

他們之間的談話似乎離卡彭特夫人之死這個話題越來越遠了。波洛朝窗口走了過去。

“是從這裏跳下去的嗎?”他輕聲問道。

“是的,就是從這扇窗戶。左手邊的那個。那外面有個陽台。”

波洛朝下看去。

“七層。”他說,“真是挺高的。”

“是的,還算幸運,當場就死了。當然,這也可能是一場意外。”波洛搖搖頭。

“您不會真的這麽想吧,麥克法蘭先生。這肯定是有意為之的。”

“嗯,總要找個說得通的理由。恐怕她不是個快活的女人。”

“謝謝您。”波洛說,“謝謝您幫忙。這麽一來我就能給身在法國的她的親戚們一個清楚的說法了。”

他對於這件事的了解不像他自己想要的那樣清楚。迄今為止,沒有什麽發現可以支持他認為露易絲·卡彭特之死具有重要的意義這一理論。他若有所思地重復著她的名字。露易絲……為什麽露易絲這個名字一直在他的腦中揮散不去呢?他搖搖頭。他謝過了麥克法蘭之後就離開了。

[1]原文為法語。——譯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