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第3/4頁)

波洛溫和地問道:“但是雷斯塔裏克先生,您收到過她的信件,是嗎?我的意思是,您回到英國後,曾收到過她的信件吧?”

又是一陣默默無語,接著是一聲不愉快的長嘆:

“是的,我收到過她的信件……”雷斯塔裏克說。接著,他突然有些奇怪地問道,“波洛先生,您怎麽會知道呢?”

從他的口袋裏,波洛拿出了一張疊得很整齊的信紙。他打開了它,把它遞到雷斯塔裏克手裏。

後者看著這封信,稍顯困惑地微微皺起了眉。

親愛的安迪:

我在報紙上看到你歸國的消息。我們必須要見一面,聊聊我們這些年都過的怎麽樣了——

信在這裏中斷了,接著又寫了下去。

安迪,你猜這封信是出自誰手?露易絲。你敢說你已忘了我!——

親愛的安迪:

你可以在信封上看到我的地址。我和你的秘書住在同一幢大樓的公寓裏。世界真是小啊!我們一定要見個面。你下周一或周二能來我這裏喝杯酒嗎?

安迪親愛的,我一定要再見見你……只有你對我來說意義重大——你也一定沒有真的忘記我,是嗎?

“您是怎麽找到這封信的?”雷斯塔裏克輕輕地指著信問波洛。

“是我的一個朋友在一輛搬運車上找到的。”波洛說,並瞥了一眼奧利弗夫人。

雷斯塔裏克有點厭惡地看著奧利弗夫人。

“我可不是有意為之。”奧利弗夫人說,好像是表明他的這個厭惡的眼神沒有正確性。“我想被人搬出來的家具大概是她的,那個男人不小心把一張桌子摔了出去,上面的一個抽屜掉了出來,到處都是雜物,一陣風把這張紙吹到了院子裏,於是我撿起了它,想要把它還給那個男人,但是他們不耐煩地說他們不需要這個,所以我就不假思索地把它放在我的外套口袋裏了。直到今天下午,我要把外套送去清洗的時候,整理口袋,才發現了它。所以這實在不是我的過錯。”

她停住了,有點喘不過氣來。

“最終她是否把信寄給您了呢?”波洛問。

“是的,她寄了,是一封更加正式的版本!我沒有回信。我想我還是不要回信最好。”

“您不想再見見她?”

“她是我最不想見到的人!她是個極其難對付的女人,一貫如此。我聽聞過很多她的閑言碎語,比如她酗酒過度。並且還有——其他的事。”

“您保留了她的信件嗎?”

“沒有,我撕毀了它!”

斯蒂林弗利特醫生插話問道:

“您的女兒曾經跟您提到過她嗎?”

雷斯塔裏克有些不情願回答。

斯蒂林弗利特醫生催促道:

“您知道的,如果她提到過她,這個事實很重要。”

“您們這些醫生!是的,她曾有一次跟我提到過她。”

“她具體說了什麽?”

“她說這個的時候很突然。‘爸爸,我前幾天看到了露易絲。’我很驚訝,說:‘你在哪兒見到她的?’她回答道:‘在我公寓的餐廳裏。’我有點尷尬,就說:‘我想不到你還會記得她。’她說:‘我永不會忘記。媽媽也不會讓我忘了她的,即使我自己要忘記她。’”

“是的。”斯蒂林弗利特醫生說,“是的,這的確很重要。”

“小姐,至於您,”波洛突然轉向克勞迪亞說,“諾瑪曾經跟您提到過露易絲·卡彭特嗎?”

“是的,在她自殺之後。她說她是個邪惡的女人什麽的。她說話的口氣很孩子氣,我想您知道我的意思是什麽。”

“那晚您是在這間公寓裏吧,或者更準確地說是在清晨,當卡彭特夫人的自殺案件發生的時候?”

“那晚我不在這裏,不在!我不在家裏。我記得我是第二天回來的時候才聽說這件事的。”

她轉身面對雷斯塔裏克說:“您記得嗎?那是二十三號。我去了利物浦。”

“是的,當然了。你代表我去出席海威爾信托會議。”

波洛說:“但是諾瑪那晚是待在這裏的嗎?”

“是的。”克勞迪亞有些不安地說。

“克勞迪亞?”雷斯塔裏克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面,“你究竟對諾瑪了解多少?肯定是有什麽事,你肯定隱瞞了什麽事。”

“沒有的事!我能知道些什麽?”

“你覺得她腦子有些不清醒,是嗎?”斯蒂林弗利特醫生用一種隨意的口吻問道,“那個黑發的姑娘也這麽想。就跟您一樣。”他補充道。之後猛地轉向雷斯塔裏克說:“我們大家都表現得很正常,極力避免說到這個問題,但是心裏想的卻是同一件事情!除了尼爾檢察官之外。他什麽都沒有去想。只是在搜集事實:瘋狂或是一樁謀殺。那麽夫人,您呢?”

“我?”奧利弗夫人嚇得跳了起來。“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