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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可疑啊。”坂口輕聲道。

“是啊。”

“若莫裏斯沒有不在場證明,就以任意搜查讓他跟我們走一趟吧。不過這樣的話田中君那邊就沒時間去了,行嗎?”

“當然。”

可莫裏斯的不在場證明馬上被證實了。租船時還需要提供小型船舶駕駛員資格證,那天他自己操控小船,一整天都在海上。

“還期待著這就能抓住兇手了呢。”三點時二人離開外語學校,坂口說道。

“確實。不過一想到終於能詢問田中了,我還挺高興的。”

“知道她的住處了吧?”

“嗯。我找了個理由,說或許跟外語學校也有關系,讓宮本警官發信息告訴我了。稍等。”

谷崎打開手機,隨即疑惑地“咦”了一聲。

“怎麽回事?這地址……”

但谷崎的話音被坂口的手機鈴聲蓋過了。坂口看著屏幕上閃爍的藍出警署的電話號碼,急忙按下接聽鍵。

“我是坂口……嗯?”

坂口不禁停住了腳步。谷崎看著坂口,不知發生了什麽。

“明白了。我們馬上回警署。”

坂口掛斷了電話。他意識到自己的臉色變了。

“取消對田中君的問詢。”

“嗯?怎麽了,為什麽啊?”

“因為兇手是蓼科秀樹。”

坂口快步往回走,谷崎吃驚地追上去。

“蓼科?!怎麽回事?他去自首了?”

“不……”坂口轉頭對谷崎說,“他好像自殺了。”

“自殺?”

谷崎吃驚地睜大雙眼。

到了上班時間蓼科秀樹卻沒出現,打手機也沒人接聽,所以加油站老板就去了他的公寓。這位老板一直積極地雇用蓼科這種從少管所出來的年輕人,是位對社會很有貢獻的人。尤其是蓼科,他身在少管所時唯一的親人——母親也離世了,失去了監護人。為了幫助他穩定情緒,老板還勸他去種田。

大門鎖著,敲了門也沒有任何反應。老板想著可能是睡著了,於是聯絡了管理公寓的房屋中介,用備用鑰匙開了門。

門一打開,馬上就看見窩在窗邊的被褥上、腦袋吊著的蓼科了。房屋中介和老板急忙從窗簾杆上摘下繩圈,但繩子已經深深地勒進了蓼科的脖子。他的身體已涼透,明顯早就死了。老板又發現矮桌上放著兩個被害男孩屍體的照片,就馬上報了警。

死因是上吊導致窒息。血液中檢出了酒精和市面上販賣的安眠藥的成分,桌上的燒酒瓶和玻璃杯中也檢出了同樣的成分。從上述情況判斷,死者疑似自殺。

警方在洗碗池下方的收納櫃中發現了疑似由紀夫和聰的性器官,還找到了可能是用來切下性器官的剃須刀片。衛生間裏有氧系漂白劑。

然後警方又在田裏的工具箱中發現了沾有血跡的菜刀,據此推測蓼科是在田裏對屍體進行破壞的。不過還要做進一步細致的調查。“您有去田地那邊看過嗎?”調查員問。

對此老板回答:“有。那家夥每天晝伏夜出,經常半夜去田裏。大概一個月前,我也去了一趟田裏,但他不在。沒一會兒他來了,我問他幹什麽去了,他說是去找車了。還說打工時遇見了一位以前認識的大叔,哦,就是來我們店裏加油的客人。蓼科說當時沒來得及跟對方打招呼,但挺想念對方的,就順著那輛車開走的方向,挨個兒去沿途的住宅和公寓樓停車場尋找那個人的車了。他說是輛銀色的斯巴魯,但開這款車的人很多,所以沒找到。最近問他他說找到了,現在想來,這些都是障眼法吧。”

老板的眼角滲出淚水,說自己要是多留意就好了。

“嫌犯是如何作案並制造不在場證明的,接下來一定要查清。蓼科秀樹就是幼童連環殺人案的嫌犯,這一點應該沒有質疑的余地了。”

被緊急召回的刑警們都聚在大廳中,安靜地聽裏田報告情況。

全員腦中都是相同的想法。

由紀夫案時警方多次接觸過蓼科,還有人報警告發他,但因為他有不在場證明,這才撤銷了對他的懷疑。那時若再警覺一些,聰就不會死了——刑警們心中都是這種痛苦的悔意。

悔之晚矣。不過也有值得感慨之處,那就是今後不會再有人被害了,從這點來看也算了結了。

之後,裏田指明了今後負責驗證工作的刑警。

給坂口和谷崎的任務是,去找之前報警說目擊了蓼科殺人的人再次詢問詳細信息。

“這麽說來,之前那通充滿矛盾的報警,或許是真的啊……”走出藍出警署,沐浴著夕陽,坂口感嘆道。

“嗯。跟本部匯報時完全沒被當回事。可是,他竟然以這種方式自殺……”

谷崎也悔恨地咬住嘴唇。

“兇手已自殺,真正意義上的真相就無人能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