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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進行家長面談,因此周二也沒有社團活動。放學後,真琴走出校門,直接往幼兒園走去。

離約定來接孩子的時間還早,被柵欄環繞的園內只有兩個孩子在玩耍。長椅上放著兩個小書包,旁邊是一位保育員。

“薰,你還小,秋千危險哦。”

“是——”

薰從秋千上跳下來,頭發隨風飄動,夕陽照耀下的皮膚熠熠生輝。

“老師,撒尿——”另一個孩子朝保育員跑來,“快尿出來啦——”

保育員抱起扭動著雙腿憋尿的孩子,慌忙朝園內跑。園內只剩薰獨自一人,她又坐上了秋千。

一個人都沒有。

雖然孩子在園內,但能看出保育員們大意了。門關著,也上了鎖,但柵欄是很容易翻越的。

真琴慢慢接近幼兒園,透過柵欄甜甜地叫了一聲:“薰?”

薰沒看見真琴,睜大眼睛四下張望。真琴又叫了一聲,薰總算看見了站在柵欄邊的真琴,跳下秋千向她跑來。

真琴把手從柵欄的空隙伸過去,從薰的腋下把她抱了起來。真琴身高一米七,這麽抱著薰舉高,正好可以夠到柵欄頂。再讓薰抓住欄杆,就能翻到這一邊來了。

可以就這樣直接把孩子帶走呢,真琴冷靜地想。被高高舉起的薰露出天真的笑容,低頭看著真琴。

這時,保育員帶著另一個孩子從樓裏出來了。

“啊,老師和小渥回來啦。”薰一邊扭動身子一邊說,“把我放下來啦——”

“不放。”

“為什麽?”

“因為我最喜歡薰了。”

“哈哈哈,”薰咯咯地笑著,“薰也最喜歡你啦,媽媽。”

保育員和男孩子走近了。

“啊,是薰的姐姐啊。”

保育員點頭致意。

“薰好像也知道,姐姐放學早的日子會來接她,每次都很開心——”

“我發現一個問題。”

真琴突然瞪圓了眼睛,把保育員嚇了一跳,也停下了話頭。

“剛才幼兒園的院子裏一個人都沒有,可能您覺得門鎖著,還有圍欄,所以很安全,但其實孩子很輕松就能被帶走。看,像這樣。”真琴以眼神示意被抱到圍欄頂端的薰。

“真的是呢。對不起,我們會注意的。”保育員連忙道歉。

真琴終於把薰放回到地面。薰跑出來,在幼兒園門口迎接走過來的真琴。

“媽媽!”

門一打開,薰就抱住了真琴的腰。

“薰也真是的,明明是姐姐,怎麽叫媽媽呢。”保育員遞過書包,不可思議地感嘆道。

真琴回以曖昧的微笑,接過書包。

“再見嘍,薰。”

男孩子揮手。

“老師,再見。小渥,再見嘍。”

薰也揮手道,然後跟真琴一起走出了校門。

薰好像十分開心能跟真琴一起回家,一直哼著歌。真琴要上學、參加社團活動和打工,時間上不寬裕,所以接送基本都是媽媽來。趕上能早回家的日子才能來接薰,每次薰都開心得不得了。

“薰唱得真棒呢,是什麽歌?”

“蔬菜歌啊。媽媽不知道嗎?”

“嗯,不知道。你能教我嗎?”

“好呀。手手先繞圈圈,然後——”

薰想甩開真琴的手跳舞,真琴卻一把握緊她的手,說:“不行,太危險了,只教唱歌吧。”這時前方信號燈變紅,二人駐足等待。真琴拉著薰站在離車道最遠的地方,並擋在薰的斜前方,生怕在人行道上騎自行車的人或邊走邊抽煙的行人撞到薰。下方不斷傳來奶聲奶氣的走調歌聲,真琴不禁笑出聲來。

真琴的小公主。

我可愛的女兒。

我一定要守護這個孩子。

真琴是在三年前生下薰的——那年她剛滿十四歲。

十三歲時,真琴被年長兩歲的兒時玩伴蓼科秀樹強奸了。

回頭想想,一切都是有征兆的。小時候真琴就總受秀樹陰險的欺負,秀樹會掐或踢真琴身體上不易被發現的地方。

“因為我就愛看你哭唧唧的樣子啊。”秀樹嘻嘻壞笑著,對哭泣的真琴說。

當時還只有三四歲的真琴不想惹惱這位住在附近的哥哥,因為怕他報復。她連父母都沒告訴。而秀樹有時會像換了個人一樣對她非常好。

不過漸漸地,真琴故意躲開秀樹,不跟他一起玩了。之後秀樹小學畢業,兩人就沒再見面了。

真琴剛上初中那年冬天,橫穿公園時碰見了許久未見的秀樹。

“有只被丟棄的狗掉進溝裏了,沒法動彈。咱們一起幫幫它吧?”秀樹說。

真琴喜歡狗。太陽已經落山了,很冷,狗或許會死。

“在哪兒?”

“真琴你真是善良。在那邊呢。”

公園裏越來越暗,沒有人影。秀樹把真琴帶到公園深處,指著一處樹叢說:“在那邊呢。”真琴走過去看,秀樹卻從身後將她推倒,在那裏強奸了她。性知識尚淺的真琴當時只是非常害怕,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就這麽被對方蹂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