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人生如滾滾紅塵(第3/5頁)

至於加登,歐克斯案件中許多的不公平,導致了他“促進法律監督”的看法。他還召集了一批專家,考查這個充滿了不公的法律案件。加登邀請我參加,許多“倒黴的人”也參加了。以後在另一個案件中我會涉及他們中的一些案子。

賭場到底在巴哈馬登陸了。可是直到卡斯特羅在古巴上台後,邁爾·蘭斯基和他的商業夥伴才有可能獲得利益。一九六三年,在許多著名的巴哈馬政客被贈予豐富的“顧問獎金”後,一個賭場在大巴哈馬島的呂卡安海灘開張了。聯邦調查局查出首家巴哈馬賭場的大筆贏利,匯給了一個在佛羅裏達的人,他就是邁爾·蘭斯基。

美國報紙抓住巴哈馬賭場的糾紛大做文章,隨之被揭露的醜聞結束了拿騷白人占大多數的統治。一九六七年黑人占多數的國民自由大會開始執政,直到現在。

當然,賭博還在繼續,甚至在西苑舊址上又建了一座賭場。還有肥豬島,一九六一年阿歷克斯·溫那·格林以一億美元的價格賣給了漢丁頓·哈弗德,這筆交易是由哈羅德·克裏斯蒂安排的,改名叫天堂島,現在已遍布摩天大樓和金碧輝煌的賭場。

最終邁爾·蘭斯基變得和弗來迪·德·瑪瑞尼那樣,成了一個沒有國籍的人。面對聯邦調查局的指控,他離開美國,到了以色列,盡管他給這個國家捐助了大量的金錢,可卻依然沒被接納。他後來又去過瑞士和南美,最終回到美國,被判無罪。一九八三年他死於邁阿密海濱,身份是退休商業職員。

這些年來,使我感興趣的是阿歷克斯·溫那·格林的名字很少被提及,我冷眼看著歐克斯案件中的這個關鍵人物。他的公眾形象是一個慈善家,然而,他的一個研究基金是支付關於優生學研究的。

一九六○年,一個空中小姐邀我赴拿騷共度一個周末(她是這麽說的),據她說:“沙灘既有趣又充滿陽光,可以隨便喝點兒什麽。”這是個誠懇的邀請,我接受了。一想到我已經五十五歲而她芳齡二十七,我別無其他回答,試想,我這個年紀的人還能接到幾次這樣的邀請呢?

可能出於思鄉或是出於潛意識的習慣,我在以前的旅館訂了房間。它沒太變,實際上只是變大了一些,我也更成熟了。一天晚上,我和我空姐女友(她叫凱麗,是杭時髦發型的金發碧眼的姑娘)在讓格俱樂部共進晚餐,十五年前我和黑格斯也在這裏吃過晚餐,不過氣氛卻完全不同。

我們坐在棕櫚樹蔭下的一個綠桌邊,喝著海螺湯,吃著胡椒餅。這時,一個穿莎籠裙的可愛的年輕女郎走過來問我:“您是黑勒先生嗎?”

“是的?”

“那位先生想和您說話。”女侍指了指對面的一張桌子。

“好的”

開始我沒認出他來——怎麽會認得呢?我根本沒見過他。

他站了起來,我朝他走過去。他像孩子似的,心無城府地笑著。他長著肉粉色的臉孔,頭發花白,眉毛稀疏,橢圓的臉上長著一個大鼻子。濕潤的小眼睛眯著。他穿著隨便,穿一件粉白色短袖運動衫和一雙白襪。對一個將近八十的老人來說,他顯得很健壯,不過歲月的痕跡還是在他身上刻著。

“啊,黑勒先生!”他用一種悅耳的斯堪的那維亞口音說:“好久不見了。”

這家夥是誰?我仔細地研究著他,知道我以前在哪兒見過他。坐在他桌邊的是個黑發美男子,穿著奶白色西服,系著黑領帶。這位老先生看起來很眼熟,但他不是我熟悉的朋友。我們握握手,雖然他年紀不小了,握手還很有力。

我驀地一下想起來了。我想起了在圓形起居室裏的印加面具之間,火爐的上方,那可愛的殷勤微笑著的畫像。

“你是阿歷克斯·溫那·格林。”我說。

“這是我的朋友漢丁頓·哈弗德。”他向年輕的美男子做了個介紹的手勢說。

後者笑著看了看我,我們握了握手,他說:“和我們一起坐吧。”

我坐下了。“你怎麽知道是我?”我問,“我們素未謀面。”

“我在報紙上常看到你的照片。你卷入這麽多有趣的重要案件!你該寫本書。”

“退休之後我也許會。”

“你還年輕,談不上退休。我嘛,我已開始放棄物質追求了。我的朋友漢丁頓正勸我把香格裏拉賣給他呢。”

“你還住在那裏?”

溫那·格林微笑著聳聳肩。他的神態好像他是我的長輩似的,“只在冬天才去。”

他同伴——A&P企業的繼承人,大概有五至七億財產——站起身離開。我懷疑這是預先設計好的。

溫那·格林靠在桌上,用那不變的笑容望著我,拍了拍我的手,他的手冷冰冰的,像冰塊。他說:“這些年來我一直關注著你,你時常對報紙談起歐克斯案件,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