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失蹤(第5/7頁)



  我把一只手放在她的肩上,“阿美,你不能再找別人嗎?你不能因為有人迫切需要這份工作就雇用他。”

  “他真的非常出色,保羅認為他能夠勝任。”

  “保羅又不拿自己的生命來冒險。”

  “G·P堅持用弗萊德。”

  “G·P也不拿自己的生命來冒險,為什麽G·P要用弗萊德?”

  “……因為弗萊德……沒有什麽。”

  她再一次把目光避開了我。

  我追問著:“為什麽?”

  “我想因為弗萊德……是一個經濟的選擇。”

  “哦,上帝呀!”

  她把目光投注在我的身上,眼神幾乎是乞求的,“內森,絕大多數優秀的導航員都屬於軍隊,他們很難得到。弗萊德·努南繪制了泛美航空公司所有的太平洋航空圖——”

  “你不是說泛美航空公司解雇了他?”

  “請別自尋煩惱了,內森,我不想為了鼓起你的勇氣而整夜都沉迷在我的問題當中……”

  她看起來眼淚汪汪的了,這是很少有的事情。

  我把她攬人懷中,親吻著她的額頭,“你是說,你正在尋找一個好時機?你發現我的名字被寫在電話亭的壁上了嗎?……對不起,阿美,關於這些事,我們再也不談了。”

  她吻著我的鼻子,輕聲地說:“這是最後一次飛行,內森,當我回來以後,我打算過一種完全不同的生活。”

  她在暗示我將是她生活中的一部分嗎?我不敢問,我寧願她是這樣打算的。那一夜在我的床上,街燈透過薄薄的窗簾照射進來,亮得如同氖燈。當她像牛仔女郎一樣騎在我身上時,她那修長、白皙的軀體鬼魅一般的美麗。她似乎迷失在愛的歡娛中了,就如同我迷失在她的世界裏。我很高興地想到她在我身上找到了快樂,在我們的性愛交鋒中,這種對抗把她帶入了天堂。

  當阿美開始她的環球飛行時,她采取的措施是向新聞界封鎖這一消息,她在五月二十一日告訴記者說,她要出發到邁阿密去試航,檢驗一下厄勒克特拉的特殊裝置。同著努南,她的機械師鮑·麥肯尼雷和她的丈夫,阿美在那天下午飛往圖森。著陸後不久,她的一個引擎起了火,她讓人對她出毛病的飛機連夜做了一次檢查,得知她的厄勒克特拉有過失靈的歷史,在一九三六年本迪克斯飛行大賽中,它的油箱漏過油,艙蓋也被吹走過。

  從圖森起飛,她駕駛著維修過的厄勒克特拉飛往新奧爾良,在下午六點鐘抵達目的地。星期六傍晚降落在蘇珊機場,在機場旅館登記住宿。她同G·P還有她的老朋友唐妮·雷克一起出去吃了頓平靜的晚餐。所有這些軼聞我都是從報紙上收集到的,我的心追隨著我做長途飛行的朋友,當報紙不能詳盡報道她的一切情況時,我就在某種程度上自己調查。

  她現在似乎很不走運,即使是在邁阿密。第二天早晨,她駕駛著那只銀色大鳥重重地摔在地上,幾分鐘後她從駕駛艙中爬下來。這次“幾乎”墜毀的著陸被報紙登了出來,並引用了她的話,“我確信把它摔得很重。”

  厄勒克特拉再次舉止失常:減震器失靈,從新奧爾良起飛時就一路上漏著油,著路時太猛,油管也在漏油。麥肯尼雷領著一群機械師對所有毛病做了一次全力以赴的修理。

  五月二十九日,阿美對記者說她要從邁阿密機場起飛,按著泛美航空公司的路線由東向西穿過西印度群島,然後沿著南美洲東海岸繼續飛行。G·P與麥肯尼雷留在後面,艾米莉·埃爾哈特與弗萊德·努南在六月一日淩晨五點五十六分出發。五百多名飛行迷到機場歡送,卻被一隊警察遠遠地攔住了。飛機起飛以後,她那些忠實的崇拜者們拼命地向飛機揮著手,並歡呼他們女主角的名字。

  新聞界已經不容易被打動了,在芝加哥,第二天報紙的頭版頭條報道的是南部芝加哥的警察鬧事,十名罷工的共和鋼鐵廠的工人死於這次事件中;而在第三天,每份報紙的頭版都熱衷於報道英格蘭的愛德華與巴爾的摩的沃利斯·辛普森的婚事。

  在接下來的六天中,報紙上輕描淡寫地提及了阿美,厄勒克特拉正飛過中美洲與南美洲的東部海岸,在波多黎各的聖胡安,委內瑞拉的卡瑞皮特,蘇裏南的帕拉馬裏博都做過停留。然後——經過十個小時的飛行,穿過了一幹六百二十八英裏的叢林與海洋——抵達巴西的福塔萊薩,納塔爾是她橫渡南大西洋之前的最後一個落腳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