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疑雲重重(第3/6頁)



  “這很嚴重嗎?”

  克魯斯打出一個短高飛球,人群由於失望而吼叫。

  門茲碰了碰我的胳膊,把我的注意力從球場拉回到他身上,“你想知道事情有多嚴重嗎?我認為那個畜生不想讓她回來。”

  我難以置信地皺起了眉頭,“什麽?噢,門茲,那是瘋狂的……”

  他眨動了一下眼睛,目光望向別處,“或者至少,我認為他並不在乎她回不回來。”

  “門茲,艾米莉真該另找一個技術指導——你脾氣有些古怪。要知道,她可是他的飯票啊。”

  我從小販手中買了一聽啤酒,門茲不要。

  “黑勒,圈內的人都知道這是艾米莉的最後一次飛行——之後,她打算與那個狗娘養的離婚。我聽到過他們的爭吵!在過去的一兩年裏她與某個家夥有私情,這已是公開的秘密了。”

  現在輪到我眨動眼睛,把目光望向別處了,我感覺到哈貝爾正把他的內曲球向我投來。

  門茲接著說;“我想他有可能是吉尼·維達,航空商業局的那個家夥,但不論他是誰,普圖南都知道她在外面有了人,他氣得要死。”

  我搖了搖頭,“G·P不會想讓她死,她活著才有價值。”

  他把臉轉向我,眼神似乎要燃燒起來,他聞起來有一股舊香料的味道,“也許他認為,如果她成功了,很好——我是說,每場旅行演講他都會得到五百美金,對不對?”

  那麽,她的報酬是雙倍的了,在這次環球飛行之後,她繼續做她的演講旅行,這並不壞。

  “但是如果她死掉了,”門茲說,“那麽他就會扮演一個殉難者的角色……想一想那些親筆簽名的首日封是什麽價錢,如果‘已故’的艾米莉·埃爾哈特簽了它們;關於死者事跡的書會讓他獲利多少?還有電影版權?見鬼,利益是無窮無盡的——另外,他不必再忍受他的明星妻子帶給他的尷尬。”

  迪恩站在投手板上,又以一個高線直球三振了喬·莫瑞。整個下午,他沒有再投出犯規的觸身球。

  “即使這是事實,”我平靜地說,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有理性,“哦們又能做些什麽?這次飛行對艾米莉來說比對她丈夫更重要——她知道她在做什麽。”

  門茲輕蔑地冷笑了一聲,“讓我跟你談一談吉皮·普圖南——我對他說,我們應該給厄勒克特拉的方向舵、水平尾翼。機翼的邊緣塗上明亮的紅色或桔黃色,一旦它墜落,它也能更容易地被確定位置,但他拒絕了,他要把飛機塗成深黃色與黑色。”

  我聳聳肩,喝了一口啤酒,“他總是這樣一意孤行。”

  門茲的眉頭皺起來,“她在橫渡大西洋的飛行中幾乎送命,你知道嗎,黑勒?對她來說,這可不是一個能在那些演講中提到的有趣的故事——它發生了,幾乎要了她的命:風暴、技術故障、引擎起火、機翼結冰,她差點掉進海裏去。”

  “我知道,”我嘆息了一聲,恨他所說的偏偏都是事實,“我知道。”

  “如果你的妻子從那樣的飛行中死裏逃生,你還會迫不及待地再次把她送回藍天嗎?而且這一次的危險更增加十倍?然而,吉皮又一次把她推入了自殺式的飛行中……”

  左撇子奧多爾又一次打中了迪恩的高線直球,把它擊打出去。

  “你也參與了,保羅。”我溫和地說,語調中並沒有責備的意味。

  他的臉痛苦地扭曲了,“你以為我不知道嗎?聽著,我愛那個女孩……”

  “我還以為你又娶了新娘。”

  瑪特爾·門茲在去年七月的離婚判決中勝訴,她在報紙上給保羅與阿美帶來了足夠多的難堪。然而,保羅·門茲不得不繼續贍養她,他們之間是嚴格的雇主與雇員的關系。

  “我愛她像愛護一個姐妹,”他有些激怒地說,“你為什麽認為這會像潰瘍一樣吞噬掉我呢?告訴你,黑勒,吉皮出賣了她。”

  “我一點也不相信。”

  巨人隊上場擊球,伯格斯·懷特海德擊出了一壘打,哈貝爾站上二全。迪恩轉向二壘,接著毫不遲疑地把球擲向本壘,巴特爾反射似地揮棒擊球,球飛向左外野。可是裁判判這個球犯規,狄賽·迪恩把球帽向空中一擲,跑去找裁判理論,觀眾由於興奮與歡樂而瘋狂起來。

  “看,”門茲說,不得不把聲音提高一些,“讓我們就從湖蘭島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