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2/4頁)

“如今,有許多人認為僧侶禁欲和教皇無謬性這個教義是有瑕疵的,提出這個教義的時候,世界上充滿了無知的人,教會也是腐敗的。”

“對你的結論我不敢苟同,但是即使那些高級教士存在,他們也會保留自己的觀點而不張揚出來。”

“恐懼是一種可以讓人們保持安靜的方法,閣下。”

“沒有什麽讓人們感到恐懼的東西。”

“在此時此地,恕不苟同。”

“教會不會因為牧師的觀點不同而懲罰他們,神父,是因為他們的行為。比如你的所作所為,你的組織對於你所服務的教會來說是一種侮辱。”

“如果我對教會不尊重,閣下,我就會什麽也不說,然後退出,但事實正好相反,我熱愛我的教會,所以要向它的政策挑戰。”

“你是否認為你在違背誓言,公然同一個女人繼續來往,然後又赦免了你自己罪行的時候,教會將坐視不管嗎?”瓦蘭德裏再一次舉起了手中的書,“你又把這些事情寫了下來?你實際上是在自找麻煩。”

“你真認為所有牧師都是禁欲的嗎?”凱利問道。

這個問題引起了米切納的關注,他注意到記者們也都隨之一振。

“我怎麽認為的並不重要,”瓦蘭德裏說,“那是關乎於個體教士的。每個教士都向上帝和教會發過誓,我希望這個誓言應該受到尊重,任何沒有遵守誓言的人不是離開就是被驅逐出去。”

“你遵守了你的誓言了嗎,閣下?”

凱利的大膽提問令米切納大為震驚,也許他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命運,所以即使如此,又能奈他若何。

瓦蘭德裏搖了搖頭,“你認為對我的個人攻擊會有益於你的辯護嗎?”

“這是一個簡單的問題。”

“是的,神父,我信守了我的誓言。”

凱利看上去一點也不慌亂,“你還能給我一個什麽樣的答復呢?”

“你的意思是說我在說謊?”

“不是,閣下,我只想說沒有一個神父、紅衣主教或者主教敢於承認他內心真正的感覺,我們每個人都應該說教會要求我們說的話,我不知道你的內心到底是怎樣的想法,那很令人傷心。”

“我內心的想法同你的異端學說風馬牛不相及。”

“閣下,你似乎已經對我做出了審判。”

“不是我,而是上帝的審判,上帝是沒有錯誤的,或者你對這個教義也有不同的看法?”

“上帝什麽時候宣布說牧師不能體會愛一個同伴的感覺呢?”

“同伴?為什麽不直接說是女人?”

“因為愛是沒有界限的,閣下。”

“這麽說來你也倡導同性戀了?”

“我倡導每個人都應該愛其所愛。”

瓦蘭德裏搖了搖頭,“神父,你是否忘記了你的神職授任就是同耶穌的結盟,你的真正身份,這個審判庭裏所有的人都一樣,就是全身心地投入到這個結合體當中。你將成為一個活著的、透明的耶穌的形象。”

“但是我們如何知道那個形象是什麽?耶穌活著的時候我們誰都不在場。”

“這是教會的理論。”

“但那是不是人類為了滿足自己的需求才塑造了神的形象呢?”

瓦蘭德裏揚起了他的右側眉毛,明顯是在表示他的不服氣,“你簡直太傲慢了,你是不是想爭辯說耶穌本人也不是一個禁欲者?他沒有把教會放在一個最重要的位置上?他同他的教會沒有達成統一?”

“關於耶穌的性取向我一無所知,我想你也不知道吧。”

瓦蘭德裏猶豫了一會兒,然後說,“神父,你的禁欲生活是你自己的一份才能,是你表達對上帝忠誠服務的一種方式,是教會的一個教義,也是你似乎不能或者說不願意理解的事情。”

凱利引用了更多的教條,進行著反駁,米切納的注意力已經從他們的辯論中移走了。他一直在避免看那邊,不停地告誡自己此行的目的不是如此,但是他的視線快速地搜索著這一百多在座的人,最後把視線停留在坐在凱利後兩排的一個女人身上。

她的頭發是宛如午夜般漆黑的顏色,可以用烏黑發亮來形容。他回憶著這一縷縷頭發曾經怎樣形成了濃密的長發,又是如何散發著新鮮檸檬的味道。現在這頭發很短,一層一層的,是用手指梳理過的。他只能瞥到她呈一定角度的側面,但是依然能夠看清楚那輪廓優美的鼻子和薄薄的嘴唇,皮膚還是那種濃濃的奶油咖啡的色調,清楚地表明了她的母親是羅馬尼亞的吉普賽女郎,父親是匈牙利的日耳曼人。她的名字叫做凱特麗娜·盧,意思是“純粹的獅子”,他一直都認為這是一個非常適合她的描述,她的脾氣多變,同時擁有狂熱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