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蓋伊·福克斯般的訪客(第2/5頁)

“你們說呢?”她敦促道。

哈德利有點吃驚:“什麽事把他變成這樣?我不是很明白。你怎麽會這麽認為?”

“哦,沒有原因,說真的我也不是這麽認為,我只是異想天開……”她斷然否認,可是她胸口的急促起伏卻平靜下來,“可能和父親的愛好有關吧。還有我母親——她死了,你們知道,那時我還很小-—我母親據說有陰陽眼,”她又拿起香煙,“可是你剛才問我……?”

“首先是關於今晚的事。如果你覺得調查你父親的過去會有幫助的話,警方會接受你這個建議去調查的。”

她突然把煙從嘴唇上拉開。

“不過,”哈德利像剛才一樣毫無表情地催促道,“我們還是先繼續說說曼根先生敘述的事情吧。你們倆在晚飯後就去了客廳,通往大廳的門是關著的。那麽,葛裏莫教授有沒有告訴過你們他認為那個危險的訪客什麽時候來呢?”

“呃……他說過,”曼根說。他掏出一塊手帕抹著自己的額頭。在火光中能看到他那張尖瘦而空洞的臉的前額上布滿細小的皺紋。“這是我沒有意識到那個人的到來的另一個原因。他來得太早了。教授說十點來,可那家夥九點三刻就來了。”

“十點。我明白了。你確定他是這麽說的?”

“嗯……是啊!至少我是這麽認為。他是說十點對嗎,蘿賽特?”

“我不知道,他沒跟我說過。”

“我明白啦。接著說,曼根先生。”

“我們開著廣播,廣播不怎麽好聽,音樂太嘈雜了。我們在火爐跟前打牌。盡管很吵鬧,我還是聽見了門鈴響。我看了看壁爐台上的鐘,是九點三刻。我站起來時聽到大門打開了,然後聽到杜莫夫人說‘請等一下’什麽的,接著是門砰一聲關上。我喊道:‘喂!是誰在那兒?’可是廣播的聲音太大了,我只好走過去把它關了。然後我們馬上聽見佩特斯——自然當時我們都以為那是佩特斯——叫道:‘哈羅,孩子們,我是佩特斯呀!晉見總督大人的禮節怎麽那麽多?我要去打擾打擾他老人家。’”

“這是他的原話?”

“是的,他總是管葛裏莫博士叫總督,其它人沒人敢這麽做,除了波那比以外,他叫他老頭子……於是我們回答道:‘好啊!’換了你也會這樣,根本不會多想什麽。後來我們又坐下了。不過我注意到十點快到了,就開始警覺起來,十點……”

哈德利在筆記本的空白處隨手塗鴉:“這麽說來,那個自稱佩特斯的人……”他沉吟道,“他是隔著門和你們說話而並沒有看見你們吧?你說他怎麽會知道你們兩人在那裏呢?”

曼根皺著眉:“我想,他一定是從窗戶看見我們了。你走上大門口的台階時,能從最近的一扇窗直接看到休息室。我自己都知道這事。事實上,當我看見休息室有人的時候我都不高興按門鈴,而是直接去敲敲窗戶。”

督察仍然在一邊沉思一邊塗鴉。他似乎在斟酌著要問的問題。蘿賽特·葛裏莫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哈德利卻只是說:“繼續吧,你當時等待著十點到來……”

“可是什麽事也沒發生,”曼根肯定地說,“奇怪的是,十點已經過去了,我反而覺得越來越緊張了。告訴你,我當時並不真的認為那個人會來,或者會有什麽麻煩事。可我卻老是想著那黑暗的大廳,還有那個戴面具的怪裏怪氣的盔甲,越想越討厭……”

“我明白你的意思,” 蘿賽特·葛裏莫說,她用驚訝的眼神看著他,“其實我也在想著差不多的東西,只是怕你笑話沒告訴你。”

“哦,我也會神經發作的,就是因為這個,”曼根黯然地說,“所以我才會常常被炒魷魚,今晚我沒給部裏打電話,可能又會被炒。該死的新聞編輯們,我又不是猶大。”他換了話題,“不管怎麽說,到將近十點十分時,我實在受不了了。我扔下牌,對蘿賽特說:‘聽著,我們去喝點什麽,把大廳裏的燈都打開吧,幹點兒別的事情。’我正要按鈴叫安妮,突然想起今天是星期六,她晚上休假……”

“安妮?那個女仆嗎?我都快忘了她了。後來呢?”

“後來我就想開門出去,卻發現門從外面被鎖上了!這就好像……這麽說吧!比方說你的臥室裏有個挺顯眼的物件,像一幅畫或是裝飾品什麽的,但這麽一件平凡普通的東西你從來都不會好好注意它。然後有一天你走進臥室時,有一種模糊的感覺好像這房間裏有點不太對頭,這種感覺困擾著你,你卻想不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最後突然之間你恍然大悟:原來是那件東西不見了。明白嗎?我當時的感覺就是那樣。我覺得有什麽事情不對頭,自從那個家夥在大廳裏朝我們喊叫之後我就覺得不對,可是直到我發現門被反鎖時才明白過來。我在那兒像個傻子一樣用力拉著門把手時,槍聲響了。室內開火發出的響聲大得可怕,在樓上都能聽見。蘿賽特尖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