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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山他們也報上姓名,馬上切入正題,試著詢問仁科直樹是個怎樣的人。萩原下巴向一旁抖動一下,說道:“坦白說,我覺得他是個可憐的人。”

“可憐,怎麽說?”

“他是站在那種立場上的人,親戚們八成對他寄予莫大的期望吧,他本人看起來好像無法響應他們的期望。”

佐山心想,這男人的說話口吻未免太過謙遜。

“工作上的表現如何呢?”佐山問。

萩原在回答之前,下巴又抖動了一下。這似乎是他在腦中迅速思考時的習慣動作。“他對工作……好像不太感興趣。”

“什麽意思?”

“他大部分都關在自己的辦公室裏,很少來我們的辦公室。我們有事找他討論,他也只會說:‘按照你們的意思去做。’他會過目報告書,但是幾乎不會指出缺點。”

“這樣工作上不會出現問題嗎?”

“嗯,目前我都有充分把關。”他一副“只要有自己在,室長是多余的”口吻。當佐山詢問工作內容時,他表現得更是明顯。

“研究開發部的研究人員們,並非只是埋頭研究專業領域,而是有必須開發的對象。依照對象分成大小不同的企劃小組。開發企劃室扮演管理、協調這些企劃小組的角色。若用管弦樂團的指揮比喻,或許會比較容易了解。各企劃小組的負責人,會一一向我報告開發過程,如果我發現什麽,就會給予指示,我自負管理得相當良好。”結尾的方式充滿自信。

“這麽說來,仁科先生不可能是被卷入工作上的問題啰?”

“不可能,我想沒有這個可能。”萩原如此回答,下巴又動了一下。

“那除了工作之外,他最近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嗎?”

“除了工作之外嗎?”萩原的眼神隱約在遊移,但是佐山默不作聲地盯著他。“不……我想,沒有。”

“請你老實說,真的沒有嗎?”矢野突然大聲說話。佐山拍拍他的膝蓋安撫他,就算在這種地方嚇唬對方也無濟於事。

佐山用原子筆筆尖敲了幾下記事本,再看萩原的臉。“對了,你對於他這次出差了解多少?”

“我聽說是去聽學會演講。”

“像這種出差經常有嗎?”

“是的,但是室長親自出席很罕見,大部分都是命令年輕員工去參加。”

“哦。”佐山心想,這是個令人感興趣的證詞,仁科直樹為何偏偏這次想親自出席呢?“你是什麽時候聽仁科先生說他要出席的呢?”

“呃……是什麽時候呢?”萩原打開手中黑色封面的筆記本,翻開行事歷那一頁。“應該是一星期前,他說要到大阪出差過夜,一切交給我了。”

“除了萩原先生之外,有誰知道仁科先生要出差嗎?”

“屬下全都知道。除此之外還有誰知道,我就不清楚了。”

“原來如此。對了,仁科先生的遺體是在狛江的家附近被人發現的。有沒有發生什麽事情,令他改變預定過夜的行程呢?”

萩原立刻搖頭。“關於這件事,我心裏完全沒個底,因為他還特地訂了旅館。”

“這樣啊。”

從萩原身上似乎得不到其他有用的信息,佐山說:“請你叫一名屬下進來。”

“那我就找有空的人過來吧。”

萩原從沙發上起身。“能請你用這支電話找他過來嗎?”說完,佐山指著放在房間角落的內線電話。這麽做是為了防止萩原對屬下下封口令。

萩原一副老大不願意的樣子,但還是打電話到自己的部門找屬下過來。要來的似乎是一名叫做笠井的男員工。五分鐘後,笠井現身在會客室中。他比直樹小兩歲,所以應該是三十出頭。然而他給佐山的感覺,卻像是大學剛畢業。雖然不是娃娃臉,但是五官線條略顯細致,感覺太嫩了一點。

萩原起身離開會客室,換笠井坐在佐山他們面前。

“不好意思,工作中打擾你。”佐山說。

但笠井沒有對此回應,好奇心畢露地問:“室長是不是被強盜襲擊了呢?”

他果然和外表一樣,感覺口風不牢靠。

“我們還不清楚。當然也有這個可能。”佐山如此回答,實際上卻覺得不可能是遇上強盜,而且這也是警方的看法。若是單純的搶劫,沒有道理移動屍體。而且死亡推定時間是昨晚的七點前後,對於強盜犯案這個時段嫌早。

“不過話說回來,沒想到室長會遇害,人生真是事事難預料。”笠井發表千篇一律的感想,露出遺憾的表情。

接著,佐山開始問和剛才問萩原的相同問題。笠井口中出現語意稍微不同於萩原的話:“坦白說,室長確實有些矯揉造作。但是,室長對工作不積極,是有其他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