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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岸典子說這段話時挺直了後背。她似乎覺得說這樣的事情時必須正襟危坐才行。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不過她並沒有落淚。從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她下了決心,必須把該說的話都說完。

平介感到呼吸有些困難,脈搏加快了,胸部有些疼痛。

“得知事故發生後,我很想馬上就趕過去,至少要給他上一炷香。當新聞裏說事故的起因是那個人的駕駛失誤時,我很想站出來大聲喊,那不是他一個人的過錯,他是為了我們才強迫自己超負荷工作的。可是當著文也的面,我卻裝出了與自己無關的表情。盡管他是那樣地照顧我們,我卻還要裝出沒有那回事的樣子。”

根岸典子喘了口氣,喝了一口估計已經冷卻了的奶茶。

“從文也那裏聽了他和杉田先生的事後,我認為再也不能隱瞞下去了。三天前,我已經把真相全都告訴文也了。”

“那他沒有受到打擊嗎?”

“應該會有一點兒吧。”根岸典子瞼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不過我不覺得後悔。”

“是嗎?”

“我覺得對杉田先生也是如此。我必須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訴您,盡管我說的事情可能很無聊。”

“不,我也覺得能聽到你的這些話很好。”

“聽您這麽說,我就覺得這一趟沒白來。”她收起了桌子上的信封,“另外,我還有件事要求您。”

“什麽事?”

“我聽兒子說,那個人的妻子也去世了。”

“啊。”她指的應該是梶川征子。“是啊,已經死了好幾年了。”

“她好像還有個孩子吧,一個女孩?”

“是的,她的名字叫逸美。”

“那您知道那個孩子的聯系方式嗎?我想去見見她,跟她說說她父親的事,然後想盡可能地對她做一些補償。”根岸典子的眼睛裏流露著真摯的光芒。

“我應該有。她給我寄過賀年卡。我回去查完後再聯系您。”

“給您添麻煩了。拜托了。”說完她取出一張名片,放在了平介面前。名片上印著拉面館的名字——熊吉。

她拉上手提包,隨後像是發現了什麽似的,透過玻璃窗向外面望去。

“啊,果然下雪了。早上我就覺得有這個跡象了。”

平介也將目光轉向了窗外。像白色花瓣一樣的東西紛紛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