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第2/9頁)

中央情報局高級官員突然瘸著腿沖進門。似乎不太習慣駐歐盟軍最高司令部情報部給他的那支拐杖。昨晚他在布魯塞爾命令軍用飛機把他送到馬裏蘭的安德魯斯機場時,他們給了他這根拐杖。他朝電話機搖搖晃晃地走去,一邊憤怒地把拐杖扔到房間的另一端。他的眼睛由於缺乏睡眠而充血,呼吸急促。這負責解散紋石的人筋疲力盡了,在過去的時間裏他一直都在用防竊聽電話和十幾個在華盛頓和海外的秘密組織分頭聯系,試圖挽回過去二十四小時裏的不理智行動的後果。他已把從所有档案裏挑選出來的資料傳送到歐洲的每一崗哨,在巴黎——倫敦——阿姆斯特丹幹線上布置了特務嚴陣以待。伯恩還活著,而且很危險,他企圖殺害他的華盛頓控制人,在巴黎的十小時內他可能出現在任何地方,要監視所有的機場和車站,啟用所有的地下網絡組織。找到他!殺死他!

“喂?”康克林將身子撐在桌子旁拿起話筒。

“我是計算機十二號台,”一個男性聲音非常熟練地說著,“我們得到一些情況,至少國務院沒有任何記錄。”

“上帝啊,什麽?”

“你四小時以前給我們的名字,沃士伯。”

“怎麽啦?”

“一個名叫喬治·沃士伯的人今晨優先出了巴黎邊境站,乘法航進入紐約。沃士伯是個相當常見的名字,他可能只是一個有點關系的商人,但是名字上標了免檢放行,身份是北大西洋公約組織的外交人員,所以我們找國務院核對了一下。他們從來沒有聽說過此人,各成員國的成員中沒有一個叫做沃士伯的人在參與北太平洋公約組織和法國政府的談判。”※棒槌學堂の精校E書※

“那麽怎麽他能優先出境?誰給他的外交身份?”

“我們向巴黎方面核查了,很不容易,顯然是軍事顧問委員會提供的一個便利。他們是一些守口如瓶的家夥。”

“顧問委員會?如何能給我方人員優先出境權?”

“不一定就得是‘我們的’人或者‘他們的’人。可以是任何人,不過是東道國的一種禮貌,並且是架法國的飛機。這是在一架滿座飛機上找到一個舒適位子的一種方法。附帶說一句,這沃士伯的護照不是美國的,是英國護照。”

——有個醫生,一個英國人叫做沃士伯……

是他!是德爾塔,並且有一個法國顧問在和他一起幹!但是為什麽要到紐約來呢?紐約有什麽能吸引他?又有誰,在巴黎地位如此之高能為德爾塔提供便利?他告訴了他們什麽東西了?噢,上帝!他告訴了他們多少情況?

“這個航班什麽時候到達的?”康克林問道。

“今天上午十點三十七分。一個多小時之前。”

“好吧。”這個在美杜莎被炸掉腿的人說著,艱難地繞過桌子坐進他的座椅,“你已經把消息送到了,現在我要你從錄音帶上洗掉、消掉你所報告我的一切,清楚了嗎?”

“明白了,先生。消掉,先生。”

康克林掛上電話,紐約,紐約?不是華盛頓,而是紐約!在紐約什麽東西都沒了,德爾塔知道這點,假如他是想追蹤在紋石的某一個人——如果他是在追蹤他——他就應該乘坐一架飛機直接到杜勒斯機場。在紐約有什麽呢?

為什麽德爾塔故意使用沃士伯這個名字?這就如發表告示一樣,他知道這名字遲早會被注意到……遲一些……遲到他進了大門之後!德爾塔是在告訴紋石的殘余力量:他依然有力量對付他們。他不但能夠暴露紋石的活動,而且天曉得他還能夠走到什麽地步。作為該隱,他曾使用過整個網絡組織,監聽哨和代替領事館的電子化間諜站……甚至美杜莎的血汙的幽靈。他用他和顧問委員會的關系向紋石證明他已經混到多麽高的地位。他想說明,既然他能高攀到軍界的精英人物,也就沒有什麽東西能阻擋他了。該死的,阻擋他去做什麽呢?這樣做的意義又何在?他有幾百萬元錢,他完全可以銷聲匿跡!

康克林搖了搖頭,回想著。曾經有個時候他是可能讓德爾塔銷聲匿跡的,十二小時前在巴黎市郊的一塊墓地裏他曾這樣告訴過他。讓步只能讓到這個地步,對這一點沒有任何人比亞歷山大·康克林知道得更清楚,他曾經是情報部門從事現場工作的秘密活動能手。只能讓到這個地步,隨著時間的推移,關於人活著該如何的冠冕堂皇的陳詞濫調會令人泄氣和痛苦。這取決於你過去是什麽人,改頭換面後又變成了什麽人。只能給這麽多……,但是德爾塔並沒有銷聲匿跡!他又回來了,說話沒有理智,提出的要求也沒有理智……還有那種任何有經驗的情報官都根本不會考慮的瘋狂策略。因為無論他掌握多少爆炸性的情報,無論他滲透到多麽高的圈子,沒有一個頭腦清醒的人會再回頭走進已被他的敵人包圍住的地雷區。天下任何訛詐都不能把你帶回來……。